可眼下,习惯了做事小心翼翼的他,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再把这些已经养成习惯的事项重新再交代一遍。
少年始终跟在身后,默默地记着,也不管男人口中所说的他将来会不会用得上,只要白螭肯说,他就肯记。
出祖祠之前,老家伙们最后告诫他的话就是在白家要守白家的规矩,在外要守在外的规矩。
二人之间的关系,随着一路的拾阶而上,既像是先生童子在授课,又像是父子之间在传道。
走在前头的男人突然打住身形,白晔华反应快速地隔开两道阶梯,安静的停在后方,看着这位家主转头看向山道旁那层层堆叠而起的民居建筑。
就在二人止步的这一层,刚好有一道山城巷口对着他们,毗邻道旁的二层小屋前,一名文弱书生正提着小桶勺水浇花。
白螭闭口直直看着那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直到后者意识到有人在张望自己,回过神来对上了男人的锐利目光。
一眼认出白螭身份的年轻人笑着放下手中水桶,有条不紊地行礼道:“时明见过白丞相,天气正好,白丞相这是出门散心?”
眼看男人只是回礼,却一言不发,年轻书生也觉得失了颜面,看见身后的那位白衣少年,笑呵呵道:“这位是?”
始终安分待在后方的白晔华闻言,想要上前几步,却反被前头的白螭抬手拦下。
男人一反常态地直言道:“你在等我?”
时明有些猝不及防,疑惑地看向这位白家家主,面露不解道:“白丞相,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晚生随将军入城后,暂无要职,便借住在此处。”
看了一眼颇为简陋的屋舍,年轻书生故作恍然大悟道:“啊,虽然住所简陋了些,但位置也要比山脚闹市好多了,古人登高望远,这山腰位置之上,也时常能赏到美景,不知白丞相认同与否?”
白螭没有兴趣和年轻书生谈论闲情雅致,重新眯起了那双狐狸眼,露出一副惫懒模样戏谑道:“像时先生这样有才能的读书人,居然得不到重用,吏部的大臣真是瞎了狗眼。”
被男人这般打趣,时明颇为认真地摆手道:“白丞相言过了,时明只是将军家臣,谈不上什么大才,能够辅佐将军办事,已经穷尽一生所学。足矣足矣。”
白螭不再打算停留,点点头道:“那便祝时先生好运了。”
说着便继续向上走去,紧跟在身后的白衣少年忍不住侧头望了一眼那躬身俯首的读书人,颇为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前方便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西南不出食草之兽,看上去再文弱,也终究是要吃人的。”
少年心中凛然,微微点头道。
“记住了。”
直到二人走远,山道旁的书生才摆正身姿,一屁股坐在堂前,借着此处较高的地势眺望那山下灰原的辽阔疆域,时明忍不住从一旁的水桶中掬起一捧水,冲刷在面庞上,顿时神清气爽的他忍不住长叹一声。
“天凉好个秋?好不了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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