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一片枯白色的芦苇荡中,眉目清秀的道姑背着竹篓独自走在小道上,四野寂静,只有虫鸣声不绝于耳,间或夹杂着几许蛙叫。
王灵嬛心思颇重,脑海中早些时候那对主仆的面孔始终挥之不去。少女不愿沾染世俗的官场名利,也知晓自家那位师父现如今对待朝廷官府的态度,鸿鹄山观近些年的变化,道姑都看在心里,就连自己的那几位师兄,都早早跟随师父转变了风向。
她其实心里也知道师父之所以没有让自己和师兄们一样勾结那山下俗事,是因为自己辈分最小,最深受师兄们和师父喜爱。
可那名叫息焕的少年郎都已经坦然承认自己是那朝廷正在追捕的要犯了,如果自己将这一情报告师父,对于此时迫切想要在昌郡城内两家之争中插足的鸿鹄山观来说,一定是件天降的好事。
王灵嬛不明白师父所图为何,只知道这样子做,会讨大家欢心,多少也算自己给从小养育自己传授自己本领的山观一点贡献。可心底深处,她又在警告自己不应该这样做。这份坚持,没有理由,只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直觉。
左思右想,年轻道姑依旧想不通为何自己要这般矛盾,不关乎利益好坏,难道仅仅只是和那对主仆有了一面之缘的交情,自己便打心底觉得他们是好人了?那自己又将山观放于何处?把授业养育之恩放于何处?
正发愁之际,芦苇荡冲传来了一片疾行的簌簌作响声,好似有野兽穿行其中。王灵嬛当即正对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条郊野小道没有岔路,一路通向城外淮河水域上游的水中孤山道观,平日里也只有观中弟子才会在此行路。
果不其然,那声音蹿进至道旁,略微减速,似乎已经认出了小路上的女子,一道身影从芦苇荡中直直蹿出,不等道姑反应落至她身旁。看清来者后,王灵嬛才松开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道:“大师兄,怎么行事如此风风火火?是刚出完任务回来?”
落地的男子拍了拍满身草屑灰土,落下的黑色兜帽中露出一对灰白色的盲瞳。男子脱下面罩,一张些许沧桑的面庞无神的看了一眼道姑所在的方向,在他灰白色的感知视野里,自家小师妹的内力气息是纯白色的一道。
真名侯行远的大师兄语气僵硬道:“任务失败了,先回道观和师父禀告再说。”
极少见到自家大师兄这般受挫模样,这让道姑不禁好奇起来,便多提了一嘴道:“还有大师兄你解决不了的任务,是碰上什么硬骨头了?”
话一出口,冥冥之中便有预感涌上心头。一道同她往山观那边走去的侯行远也没有避讳,将刚才城中的一番经过简单描述了一番,对于刺杀金府少爷一事,倒是只字未提。
一听到师兄有带人去替那吕家做染血勾当,王灵嬛面上没有说,心中还是颇为不舒服。作为城中新贵的吕家人,行事素来高调。比起金府的那位郡守,在百姓中的口碑要差上许多。她在进城添置物品时,也曾耳闻过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
侯行远讲述完后,依旧心有余悸地回想起那白衣女剑修的恐怖实力,后怕道:“那少女看起来与你年纪相仿,但对上她,我甚至感觉连师父在其面前,都难以对敌。这样子的怪物,真不知道出自何处。”
听完师兄的(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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