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
贾琏道:“微臣一介臣子,岂敢妄议太妃……”
虚言出口,贾琏抬头看了宁康帝一眼,见其面色平静,显然不为他的回答满意。
于是压住心里的忐忑,补充道:“臣一介外臣,未曾与太妃多有交集,自然没有资格评判太妃。
但是,即便微臣不知太妃,又岂能不知道陛下?
陛下自登基以来,上侍奉太上皇,下统御文武百官,夙兴夜寐,勤政爱民。
这些纵然旁人不知,微臣身为陛下信重之臣,又岂能不看在眼中?
非是臣虚言,陛下之纯仁至孝、文治武功,纵观历朝历代之明君,亦多有不及!
臣深为能够侍奉陛下这样的君主而欣喜,亦为我大魏有陛下这样的圣明之君而庆幸自豪。
而陛下乃太妃之子。
仅此一点,太妃于我大魏江山社稷而言,便有着滔天之功。
是以,以臣浅薄的见识,实不知太妃罪在何处。”
宁康帝静立,看着越说头颅越是昂扬的贾琏,心中五味杂陈。
对贾琏颇有了解的他,并不奇怪于对方的奉承之语。
只是贾琏有一句话,着实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是啊,李太妃纵然有千般不是,但毕竟是他的生母,如何不能免其一死?
连一个外臣都明白的道理,父皇薄他母子何!
心中如何想且不说,宁康帝仍旧道:“朕听闻,太妃薨逝当日,宫中御花园发生了一些事情,当时你也在场,不知可知道什么?”
贾琏面露惶色,立马请罪道:“不敢欺瞒陛下,当日御花园中之事,实是因微臣而起……”
“当日微臣见过陛下之后,被太后身边的近侍召至御花园。
后来才知道,并非太后召见微臣,乃是昭阳公主假借太后之名,将微臣召到御花园一叙。
却正好被太上皇发现。
陛下也知道,前番因微臣与昭阳公主之事,便已经惹得太上皇不悦。
当日太上皇更是雷霆大怒。若非昭阳公主在太上皇面前极力揽下罪责,并拼死为臣说情,只怕微臣当日绝难幸免。
令微臣愧疚难安的是,微臣当日毫发无损,昭阳公主却因此,丢失长公主之位。”
贾琏神色随着语言变化,十分自然,令人看不出半点掺假。
若非宁康帝早将当日之事调查的清清楚楚,只怕都要给贾琏蒙蔽了。
他皱眉道:“只是如此?”
“后来昭阳公主就被太后派人带走了,微臣也独自出宫。至于公主后来又受到太后什么处罚,微臣便不得而知了。”
宁康帝细细的瞅了贾琏两眼,转身回到御案之后。
“你和昭阳之事,朕比任何人都了解。
你也不用替她担心。
虽然太上皇褫夺了她的长公主之位,但她却是朕最疼爱的公主,朕不会亏待她。
倒是你,既然有志重现先祖荣光,又肩负朕托付的重任,岂能为儿女之事羁绊?
你既言火器在战场上十倍百倍于普通兵刃,朕也希望能够早点见到你验证这一点。
接下来,除宫中吊唁之事你无故不可缺席之外,随后替太妃送殡,你就不必随行了。
朕要在回京之后,亲自到火器营检验你特训的成效,希望不要让朕失望!”
“臣遵旨。”
贾琏站起身,瞅了宁康帝两眼,确定他再无吩咐,方才告退。
出宫的时候,他心里默默抹了一把汗。
虽有惊,却无险。
看起来,李太妃之死这件事,大概率是翻过去了,他也不用再夹着尾巴,躲着宁康帝。
倒是宁康帝最后一番话中话中透漏的意思颇多,他一时间也无法一一体会。
唯有一点,他一耳朵听出来了,宁康帝要亲自送李太妃出殡。
倒也不足为奇。
虽然皇帝轻易不可离京,但为了生母送殡,合情合理。
大魏最重要的皇陵,在西边孝慈县,距京百余里的地方。
按照以往的经验,文武百官送殡一次,来回差不多要一个月。
如此算来,宁康帝回京,倒正好是他火器营特训结束的日子……
不知为何,贾琏总觉得,宁康帝似乎更加重视他手里的火器营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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