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回头看了一眼此处的环境,忽笑道:“你跑过来与我说这些,是以什么身份?”
袭人闻言一愣,随即面色泛红起来,显然是想起什么不堪的回忆。
但她是个有城府的人,随即将躁动的心态压下去,连面色都很快恢复正常。
“奴婢,自是以宝二爷身边奴才的身份,央求二爷,求二爷宽宏大量,不要与宝二爷一般见识……”
贾琏呵呵笑了起来。
一个丫鬟奴才,哪里有资格,为两个主子爷说和?想来袭人敢冒昧来此与他说这些,不过是仗着曾与他有过一次露水情缘罢了。
若她以此为凭,贾琏看在这个份上,听她说两句话倒也没什么,毕竟,贾琏本身也没想过对贾宝玉如何。
既然袭人不上道,不按照他的提示,承认是他女人这个身份,那么贾琏自然也没必要与她客气。
对于袭人,贾琏自认是有一些了解的,这是个务实的人,贾琏可不认为,将她的第一次夺走了,这个女子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等着他。
贾宝玉论各方面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因此袭人随时都有反叛的可能。当然,贾琏也不可能因此为难她,毕竟,谁叫他这一年多的时间,对人家不闻不问的?
“既然是求我,岂有空口白话的道理,求人自有求人的态度,袭人姑娘懂否?”
贾琏倏忽有些痞态的说道,原本以为袭人会听不明白,谁知道袭人仰头看了他一眼,竟一下子脸蛋绯红,连绞在一起的双手都扭捏起来。
如此,倒是让贾琏愣了愣,没道理啊,这个丫鬟年纪也就和香菱一般吧,她这么开窍的么?思之,不免怀疑起来了,莫非她当真投效贾宝玉了?“不知,二爷想要,想要袭人如何做,才能不计较今日之事?”袭人低着头,断断续续的回道。
贾琏却已经对她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因此一点也不将她的羞态放在眼中,转身让开身后的花坛,淡然道:“无他,一年多未得姑娘侍奉,甚是怀念,不知如今的袭人姑娘,可还肯屈尊?”
贾琏的话,让袭人的心脏陡然跳动起来。
或许是当初那个下午的事情对她来说,太过于深刻,以致于,直到今日,她都记忆犹新。
因此她自然明白贾琏的意思,心里也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悲愤。
但是她明白,她是不意外的。
她深谙主仆之道,自然明白贾琏和贾宝玉两兄弟之间的关系,没有她插话的余地。
但她是真的不想贾琏因为今日之事,记恨上贾宝玉。她对贾宝玉是有愧疚的,这一点,在贾宝玉身边每过一天,看着贾宝玉分明想要她的身子,却因为尊重她一直对她秋毫无犯,她的愧疚越重。
她知道,贾宝玉对上贾琏,吃亏是必定的。
她不想看到这种情况,这才想着,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来试试贾琏的口风。她想着,毕竟她最珍贵的贞洁是被贾琏夺走的,或许贾琏能够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宽容一些,至少平心静气一些。
至于贾琏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更是一点不意外。
她甚至都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因为,这个位置,是她在附近瞅了好久才站定的。
此处在黛玉院通往贾母正院的小巷进口处,里面有个凹巷,不长,大概一丈左右,摆了两盆海棠,两盆桂花,可以说,甚是隐蔽了。
但她同时,又有些幽怨。因为从贾琏的客气的口吻中,她听不出太多对她的怜惜之意。
深吸一口气,她平静的看着贾琏,回道:“奴婢早就是二爷的女人了,既然二爷想要,奴婢自是随时甘愿侍奉。”
说完,竟是直接从贾琏让开的身位进入巷内,转身背对那盆海棠,面向贾琏。
如此,即便有人过来,贾琏也能及时发现,她也有地方藏。
贾琏本以为袭人会扭捏,甚至会借机倾述什么,谁知道对方如此洒脱与有骨气,倒显得他以大欺小了。
不过气氛烘托到这儿了,这个时候中止,不是他琏二爷的风格。
于是越发坏笑的看着袭人。
袭人就有些绷不住,本就有所猜测的她,见贾琏半晌没有动手动她的意思,自是明白了贾琏的意思。她红了红连,循着当日荟芳园内的记忆,在贾琏跟前跪了下去。
就在她颤抖着心肝和双手,认为自己终于要迎来生命中的第二次高光时刻的时候,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响彻耳边,宛若一盆冷水浇在她的心上。
“二爷,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晴雯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探着脑袋往巷子里头望去。
袭人也非常人,她几乎在晴雯的声音传来的第一时间,就改变手势,将袖子捏起,匍匐在地上,给贾琏擦拭起靴子来。
因此等晴雯挪动双脚走过来,看见的就是她正谦卑又诚恳的埋头工作的样子。
这不免让晴雯皱紧了眉头,满脸的诧异和不解。
“二爷,靴子擦干净了,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袭人认真将贾琏的靴子擦干净,还妥当的将鞋扣一一检查重扣了一遍,然后才收起袖子起身,给贾琏见了一礼,并对晴雯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从始至终,没有多看晴雯一眼,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仿若她当真就是适逢其会,被贾琏抓住擦鞋的。
“你从哪冒出来的?”
贾琏是真的好奇,他毕竟是要脸面的人,自然不可能毫无把握,就随便在黛玉的院门外,欺负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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