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却道:“司马家最后的复仇可能,在那次惨重损失之后、完全丧失了!若非夫人已有选择,结果怎会惨败?夫人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不是那样的!”柏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紅着眼睛道,“我是试图引誘过陛下,但目的不是汝想的那样。”
司马师若有所思道:“原来是夫人主动,难怪拼命想为别人找理由。”
吴氏看着完全落了下风的柏氏,终于又开口对司马师道:“汝不该那么愤怒的。”
司马师面无表情道:“我愤怒了吗?”
吴氏没理会他的问话,冷笑了一下继续道:“汝若是真心在乎过羊夫人、柏夫人,就不该愤恨。汝也知道了,没有人被强迫;否则汝还有保护她们的正当理由。可是像现在这样的事,又没有谁来欺男霸女,汝生谁的气、仇恨谁?厌恶愤恨的、竟是自己心里在乎的女人吗?”
她忽然说出了一番歪理来,一时间司马师竟不知如何反驳。
吴氏趁机拽了柏氏一下,说道:“将死之人,柏夫人还与他争什么,我们走罢!”
很快两个女子径直离开了此地。
柏夫人曾与司马师之间有过联络、吴氏事先并不知情,但柏夫人是吴氏叫来的。于是吴氏只得安慰了一番柏夫人,让她不要多想,等司马师被处死一了百了、事情就可以放下了。
而有关司马师案的审理,很多罪状倒是不缺凭据,反正给司马师安上就行。司马师一直被关押在阊阖门,廷尉也没来取人……实在是大晋皇帝起家的事、司马师知道不少,有些事问出来很尴尬,更没法记录到卷宗上;所以廷尉还是决定、继续让司马师呆在中军。
廷尉陈本也没有故意拖延,现在主要是有一个罪状没查清楚。司马师的结发妻夏侯徽,究竟是怎么死的?
实际上,司马师一个曾经可以影响朝政格局、以及天下大势的关键人物,私德并非最重要的方面。大事上稍有对错,便能决定成千上万人的生死离合!而夏侯徽的事过去了那么久,影响也没那么严重。
但夏侯徽这件事、对于司马师的评判,反而十分关键!
世人就是这样的,即使决策错误问题很大、感官上也太抽象了,反而是这种家事更易判断善恶。如果评判一个人是个罪人,那他当然道德败坏、必是変态;反之他若是个良臣,那一定不食人间烟火、随时散发着非人的光环,子孝母贤、不近女色、妻妾守德,并加上一句家无余财再说。
可惜陈本没有找到证据,派人审讯司马师、他也矢口否认!不但如此,事情还越审越复杂。如果毒杀夏侯徽只是流言,那么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外人如何知道司马家内部的日常,难道是司马昭故意想害他哥?毕竟司马懿的嫡长子只生了女儿、没有亲生儿子,此子就还有机会。
如今早已找不到真凭实据,陈本只得通过弟弟陈骞、觐见时问了一下陛下的意思。终于由陛下定论,没有证据的罪状就罢了。
案情过了这道坎,接下来十分迅速。陈本很快向平章政事堂、提交了处理司马师的奏书,押至洛阳北岸、当众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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