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木偶戏落幕后,会用手摁着掌心,不紧不慢地无声鞠躬的那位‘上帝’。
只要克恩想。
乌丸莲耶有这种强烈的预感,而比这种预感还要更深刻的是:克恩的自制力。
哪怕能轻松洞悉人性的破绽,但克恩却很少提线控制,他仿佛永远微笑着旁观,不管剧情如何发展,不管结局如何,都会笑着叹息抚掌,为这场代表了人性的戏剧表达自己的尊重。
拥有如此强大的敏锐和操控力,已经令人惊叹到想要跪服了,却还拥有更加强大的自制力和冷静,克恩简直脱离了‘人类’这一范畴。
更令人战栗的,是他的出身。
‘弱者’和‘悲惨的出身’搭配在一起,往往会让人礼貌性怜悯一下,少数时候甚至可能会让人升起轻蔑的情绪,可是在查到‘白沙街福利院’的时候,乌丸莲耶的第一反应是悚然。
他无法理解,直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拥有那样淤泥般的过去,克恩的身上却没有一点淤泥的痕迹,而像是一位天生的上位者。
如果是他,乌丸莲耶扪心自问,觉得自己一定会偏激又野心勃勃起来,克恩却是平静的、温和的、彬彬有礼的而又疏离的,他漫不经心地游离在人类的范畴之外,冷眼旁观一切。
面对这种无法理解和差别,乌丸莲耶的第一反应是恐惧。
因为无法理解,而由衷地感觉到深深的恐惧,那种恐惧就像是人类面对不可思议的天灾一样。
乌丸莲耶发自内心地认为,克恩是一位圣人,是一位神明。
是一位……让他甘愿追随,只祈求对方能投来一眼的存在。
这位存在温和地看着他。
克恩给予礼貌微笑,敷衍这只眼睛亮晶晶的小乌鸦,“谢谢夸奖。”
他不紧不慢地好奇了一个问题,“令尊是自愿放任您的吗?”
‘自愿’的发音是咬重的。
乌丸莲耶追他追得太紧了,也太坦然着崇拜了,简直坦然到了像是衣不蔽体的原始人的程度。
那么问题来了,乌丸莲耶的父亲没意见吗?
乌丸莲耶轻轻眨动眼睛,他恭敬地微垂下头,表情变得冷了许多,“您放心,我会处理好他的。”
大概是克恩提到这一点让他误会了,所以他变得紧张了许多,又再次重复,“请您相信我,我绝对会处理好小问题的。”
他又再次低头,低低地解释,“乌丸家现在都是我的人,我以为把他放在乌丸家没问题……”
但是克恩提到了他的父亲。
乌丸莲耶开始觉得有问题了:乌丸家毕竟也是他父亲的老巢,他父亲留下什么后手,静静潜伏,随时等待给他致命一击,也是有可能的事。
克恩:“……”
他短暂沉默了一下,“好的。”
好的,他就知道,这只冷血小乌鸦现在能如此嚣张得如日中天,肯定是小乌鸦的父亲出了点问题,还是被小乌鸦反啄出的问题。
但如此毫不避讳地承认……
冷血乌鸦的鸦设不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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