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优作挑眉,进行翻译:既然选择放弃,那就说明你不是我的同类,不是我选中的人,只是一个意外窥视到了我和那位真正天选者交流的误入者。
当然,这是偏礼貌的翻译。
如果有孩子半路害怕踌躇,想要放弃,恐怕就只能翻译出非常直接的‘没用的废物,滚’了。
工藤优作摇头,无奈失笑,他抬起手机,对墙面上的那些字迹进行拍照,又掏出一只深色的喷壶向那些字迹上喷洒上去。
这次喷洒而出的液体不是透明的,而是黑色的,是一种类似墨汁的液体,它把那些短暂浮现出的黑色字迹全部盖住。
并且将永远盖住。
这些黑色液体会在接触空气的半个小时后变得透明,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它‘消化’掉墙上的那些特殊液体了。
喷洒完毕,工藤优作站起来,原路返回刚刚的走廊岔路口,又向另一条岔路走去。
这次行进的路线正确,所以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他才看到一块略深的墙壁。
那块墙壁上的字迹是:【有的时候,我会思考生命的意义,大概是因为夜深了吧,您或许也可以在漆黑的深夜里进行不理智的思考。】
【请往这边行→】
视线在第一行的字迹停留了十几秒,工藤优作才用手机进行拍照。
日式手机发出无法关闭的巨大咔嚓声,亮起转瞬即逝的刺眼光芒,这张照片才算拍摄完毕。
同时,工藤优作重复:“夜深了。”
不是指夜色太深了,也不是指时间太晚了,而是指什么东西太过黑暗了吧?
白沙街福利院的第一任院长和负责人,和当地的很多大人物都有些亲密的关系,这一点,工藤优作知道。
他用深色的清理痕迹喷壶喷洒在这两行字迹上,然后调转脚步,顺着字迹进行转向。
疯人院很大,有些地方很明显是很久没有细致地打理了,不过字迹所在的地方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会有任何的东西遮挡字迹。
现在不是晚上,不是字迹正常显现的时候,而是白天,是用特质药水喷洒强制显现的,所以字迹并不是带有淡光的荧光字迹,而是印在浅色墙面上的黑色字迹。
工藤优作也不是长期处于恐惧、害怕、仇恨等等情绪之中的无力孩子。
他看这些字迹的时候,并不是把它当成‘神明的指引’来看待的,而是当成朋友,当成一条条漆黑的线条,能够组成‘克恩·波本’样貌的侧写线条。
黑色线条交叉织出一个侧写结论:不稳定。
写下这些字迹的时候,主人是处于不稳定状态的。
大部分话的开头都是一板一正,结尾却有些‘尾巴’。
而且有些话……
工藤优作判断:是心不在焉的话。
他是从中间切入这些字迹的,顺着某些人用‘朝圣’、几乎就要恭恭敬敬祭拜的指引走下去,发现了有相当一部分话都是意思重复的,是同一句话的不同表述。
用恭敬和‘这是神明的指引!’的态度来看,大概率不会发现这一点,但是和它们并肩而行,用平等观察和揣摩的目光打量它们,就很容易发现这一点。
书写的时候,有相当一段长的时间,书写者都是带有不悦、不耐烦、茫然之类的情绪的,是不稳定的,随意这条指引路的深入,这种不稳定性在加大。
这很不克恩·波本。
工藤优作对克恩·波本的印象,当然不是心翼教崇拜的那种‘神明’,他要比那些信徒更冷静一些。
他印象中的克恩·波本,是几乎永远温和微笑着的表情,是冷淡有礼,从不高高在上点评,也很少插手‘无关事宜’的旁观态度,以及不动声色的控场能力。
几乎无论什么事,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就算是一些罕见的出乎意料之事,对方也会以不可思议的坦然态度直接接受,并迅速掌控起来。
简直不像是有缺点的人类,从这一点上,工藤优作以私人的角度出发,还是比较理解心翼教教徒对克恩的态度的。
克恩的‘掌控’并不是事无巨细的那种掌控,而是在大体上达成目的。
无论中途发生什么事,无论事情的发展是什么,无论过程,结果只有一个,只会是克恩提前定好的那个结果。
比如‘白沙街福利院会连续死亡三十二任院长’的报复目的。
再比如‘客机有惊无险落地,机上乘客全体平安’的保护目的。
而留下这些字迹时的不稳定状态……
工藤优作抬手摁了摁眉心,他再次拍照,在‘咔嚓声’和刺眼的闪光灯中收敛自己的思绪。
销毁掉字迹后,他继续走下去,又在这段旅途的最终点停下。
最终点是地下室。
这里已经彻底封锁了,就连地下室上方的那座房屋都是上锁的。
索性根本拦不住工藤优作。
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把大门上挂着的几把大锁打开,并且相当礼貌地没有损坏锁芯。
地下室的入口处也封印着锁,不过不是大门处的那种需要钥匙的锁,而是高端的密码锁。
老实说,在看到密码锁的一瞬间,工藤优作松了一口气,对他而言,密码锁要比需要撬、咳,比需要打开的实体锁要更友好。
他用了十秒的时间,把密码锁打开。
——密码是克恩离开福利院的年月日。
幸好不是那位乌丸先生的生日,或者是对方第一次和克恩见面的日子。
工藤优作感到由衷的庆幸:如果真是这种日期,那恐怕克恩本人来了,也要陷入短暂的沉默,需要打电话摇人进行调查。
……当然,乌丸先生大概率也清楚这一点。
再次掩饰性地低咳一声,工藤优作若无其事地打开地下室的入口,又在上面静静等待了片刻,等充足的氧气散进封闭已久的地下室,才举着手机跳下去。
地下室里一片黑暗,还弥漫着一种非常一言难尽的味道,像是人体部位、血迹、其他脏东西、以及腐烂书籍糅杂而成的。
地面上铺着一层地毯,所以落到地面的时候,工藤优作只踩出了轻微的声音。
这是幸运的,不幸的则是地毯上的灰尘瞬间高高扬起。
他不(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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