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回去,那家里的宅子肯定没修缮好。到时候要修缮房屋,还要给父母做忌日——再有一个多月,是我父母去逝十一周年。既然今年赶上了,怎么也得祭拜完父母再回来。不过我想着应该没那么快,毕竟我家里还有一大摊子烂账。”
说起这个,桑拧月又有些窘迫。
父母去逝时她年纪小,当时父母去逝,大哥又失踪了,她完全没了主心骨。虽然有些亲朋故旧照拂她们姐弟,但那时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家里的产业在那时候被挤兑的站不住脚,还有些干脆就被之前的掌柜、账房们侵吞了。李叔和王叔他们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如今不是计较那些身外物的时候。她便没计较那些,只带着弟弟和几个忠仆去投奔舅家。
可那时候她迫于无奈,割舍下了祖宗基业,这么多年她和人小力薄,她也确实没打算将那些东西要回来。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可是有兄长依靠的人了。
而且她大哥还是个正三品的将军,要人有人,要权有权。大哥更是睚眦必报,恨不能将之前所有对不住他们的人活撕了。
大哥这次回去,铁定是要将属于家里的产业都收回来的。至于那些吃里扒外、趁火打劫的,大哥肯定也不会高高抬起、轻轻放过。
处置这事儿肯定还得耽搁些时间,再加上来回路上浪费的时间,回来最快也是两个月后的事情。而那时候,他指定早就办完闵州的差事,回京城去了。
他回京城,她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两人怕是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桑拧月又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那泪水滚烫,滴落在沈廷钧的胸膛上,烫的他皮肤战栗。
他忍不住就将她抱紧在怀里,喑哑着嗓子问她说,“舍不得我么?”
桑拧月顺从自己的心意点点头,埋在他怀中轻轻啜泣。这许是最后一次亲近的机会了,就让她放纵些又何妨?
她哭的可怜巴巴的,偏又不敢发出声音让人听见。那小可怜的模样愈发可人可爱,惹得沈廷钧搂着她摩挲个不停。
身体的冲动他拼命压抑着,可心中的冲动却愈发放大了无数倍。
他想将她随身带着,寸步不离。
沈廷钧哑着声音问她,“这趟非去不可?”
桑拧月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他,她眼里还汪着泪,可面上的神情都是疑惑。
这趟她怎么能不去呢?
她找到了大哥啊!十多年了,她找了十多年,终于对父母有所交代了,她怎么能不去和父母说一声?
桑拧月便接连点了好几下头,“我肯定要回去的。”即便不为大哥,哪怕只是为祭拜父母,这趟我也是要回去的。我……”
桑拧月想说,她寄居在舅家六年,只在出孝后带弟弟回来过晋州一次。那时候她已经被设计着和王文举定了亲。
等从晋州回去徽州后不久,她就火速嫁到了蔚县。之后几年她被王徐氏管束在后宅,连去街上透个气尚且千难万难,更何况是去晋州祭拜父母了。
之后又是丧夫、守寡,去了侯府……
桑拧月哽咽着说,“从父母离世到现在,我只带着弟弟正经祭拜过一次。”
十多年了,只正儿八经的祭奠过父母一次,每每念及这些,她都心痛的不可自拔。
她心痛、愧疚,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挣脱牢笼。
而如今有了机会,她又怎么会舍弃呢?她怎么舍得不去见父母,让父母也看看她呢?
桑拧月眼中含泪,可她神情却坚定。她一字一顿说,“我要去晋州的,不仅我要去,清儿应该也会从书院回来一趟。我们三兄妹难得重聚,父母看见了肯定会欣慰的。”
她又破涕为笑,感伤的说了一句,“只是这一去怕是要耽搁许多时间,届时怕是赶不上送你回京了。你,到时候……多保重。”
沈廷钧便沉沉的看着她,浓眉皱起,嘴唇抿紧,他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沉沉如乌云遮顶。
“我没告诉你,水师大营女干细的案子,怕是得交到我手中。我手中有两桩案子,怕是要在闵州待上些日子。你安心去晋州……我在闵州等你回来。”
记住手机版网址:m.bqgw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