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嘀咕,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好了好了,娘知道了,以后再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就是了。”
这边娘俩的夜话无人知晓,也是为防碰到面太尴尬,翌日一早施行舟一行人就冒着雨水往前赶路去了。
他的新婚妻子对此有些异议,觉得台风天冒雨出行很不安全,施行舟却自有理由安抚她。就听他说:“实在是赴任的日期掐的太紧,若再耽搁下去,怕是到了任地时会晚上几天。朝廷在这一方面礼法森严,若逾期,怕是不好交代。”
施行舟的新婚夫人闻言就非常愧疚,她道:“都怪我没坐过船,才刚踏上船就吐个不停。若不然咱们乘船南下,时间上肯定会宽裕许多,哪至于像如今这样,走陆路耗费这么多时间。夫君,说到底都是我连累了你。”
“无碍,你我夫妻,不说这些外道话。只是如今要辛苦夫人一些,要陪我一道凄风苦雨赶路了。”
“有此良人,别说是凄风苦雨赶路了,就是陪着夫君上刀山下火海,妾身都乐意。”
小夫妻俩温柔缱绻,好不恩爱情深。
但这天雨水实在是太大了,赶路了两个时辰,连马儿都打起了喷嚏,那就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不然真的走到山野半路停下来,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要命呢。
没办法,众人最后只能在附近的百姓家落了脚,准备等台风过去,再继续往任地走。
桑拧月自然是不知道这许多的,她百无聊赖的呆在小院中,看着哗啦啦下个不停的雨水,真就感觉天被捅了个窟窿似的。这都下了一整夜了,还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按照这个势头,不知何时他们才能坐船南下。
而且那风也邪乎的很,大夏天呢,那风大的把树木都吹折了。听说街面上的情况更糟糕,这家的招牌断成两节了,那家二楼的窗户被吹飞了,还有好店铺上边的瓦片都没吹没了,大雨把屋内浇了个透湿,真就跟洗露天浴似的。
总之,从昨天晚上到如今,哪里都没消停,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时就传进来了。就这还是因为他们住在后院,听到的动静小,若是住在酒楼中,那更闹腾,这一晚上可别想休息了。
没办法出去,更没办法赶路,书也看不进去,桑拧月托着腮坐在窗口叹气。
还是素锦提醒了她,说,“姑娘,您不是要把京城渡口的风景画下来呢?趁现在记忆还算清晰,您也有闲暇,不如您就画一画?”
桑拧月眉眼一动,笑着应了句,“如此也好。”
素锦给她找了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桑拧月这一天就真的再没出过门,就真的缩在房中画她的渡口落日图。
沈廷钧是半下午时过来叩门的,当时桑拧月已经做完画,自己正在赏阅,她没想到门外的人是沈廷钧,只是条件反射应了一声,“进来。”
可等看见进门的是沈廷钧后,她再想把刚才吐出口的话收回来,也已经晚了。
沈廷钧在她的无措中走到近前,他看了看桌案上的书画,以及那画卷上未干的油墨,就问桑拧月:“已经画完了么?”
桑拧月迟疑的点点头。
沈廷钧又问:“可容我赏看一番?”
桑拧月不想让他看,可他都提起来了,桑拧月又如何能说出拒绝的话?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赧然的说:“我画的不好,只是闺阁练笔之作罢了,侯爷看了不要取笑我。”
沈廷钧此时却已经站在了她身侧,他看着桌面上那副渡口落日图,画面上渡口的人物栩栩如生,有挑着担子卖云吞的老丈,有四处招揽客人乘车的青年,有身材高大头发卷曲的异族人,同样也有顽皮活泼的小童,有摆摊卖衣衫鞋袜的妇孺。
他们或皱眉、或欢笑、或开怀、或朗然,众生百态,全都浓缩在这张画卷中。
而夕阳的余光照射在河面上,更映照在他们的面容上。为他们疲惫的容颜渡上一层绚丽的光,使那画卷变得有温度起来。似乎就连贫穷、困难、疾病、别离,在此时都不再可怕,而是变得暖意融融,变得让人可以坦然接受。
沈廷钧没想到桑拧月的绘画已经有了这种水准,她似乎特别善于描绘人物画像,但她画的风景也那么让人欣悦,这一切的一切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副让人震撼又感慨的画卷,让人欢喜不已。
沈廷钧看着桑拧月,郑重的说:“你谦虚了,这画很好。”
“当真好么?”
<divclass="contentadv">“非常好。”
“那比之侯爷的丹青呢?我这能有侯爷的几分水准?”
沈廷钧英挺的眉目间,抑制不住的涌上喜悦。他磁沉的声音带着微哑的笑意,他看着桑拧月问她,“想看我作画?”
桑拧月想摆手,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单纯的,想看一看侯爷昔日的画卷罢了。毕竟京城有传言说,侯爷不仅是三元及第的大才,同时书画双绝,若他没有走入仕途,如今怕是早已成为声名远扬的大儒。
但谁又能拒绝旁观“书画双绝”者作画的好事呢?
更别提桑拧月本也是此中爱好者,且她虽谦虚的说自己画的不好,但自己有几分水准她还是清楚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与其中的佼佼者一比高低,这难道不让人激动么?
桑拧月到底是克制不住的点点头,“我想看侯爷作画,只不知侯爷此时可有心情画给我看。”
“自然是有的。”沈廷钧朗然一笑,“只是我这边缺少个研磨……”
“不管是研磨,还是端茶倒水,侯爷只管吩咐,我都为侯爷一一做来。”
“……那就有劳表妹了。”
桑拧月就站在书桌一侧,看沈廷钧作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沈廷钧不过一落笔,桑拧月就明白了,书画双绝的名声绝不是瞎传的,沈廷钧是绝对有被人推上圣坛的实力的。
而随着沈廷钧的泼墨,桑拧月也看明白了他画的是什么。
这也是一副风景图,画的正是江面上的景色。
两岸山峰层峦叠嶂,树木郁郁葱葱的长在其中(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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