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还是桑姑娘不愿意进侯府做妾。不过要我想,应该是前者吧,要不然素锦能拿白眼翻你?这指定是不敢得罪主子,可又看不上主子这么对待他们家姑娘,所以朝你撒气呢。”
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道:“幸好我刚才没凑过去,不然挨素锦白眼的就是我了。哎呀,我可真幸运啊。”
成毅看了眼顾自说着乐的成林,很想给他个白眼,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和这种人计较,凭白浪费力气。
马车最终停在渝州颇负盛名的一座酒楼前,众人来的算早了,但这边的上房已经没有了。
酒楼的掌柜说:“台风来了,不管是从南边过来的,还是从北边过来的,大家看这天气邪乎的狠,也都不敢这时候赶路了。这不,都留宿了。”
看着眼前这一群人虽然打扮低调,身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富贵和气势,掌柜的有心卖个好,就说:“上房是没有了,不过后边的小院倒是还空着一栋。不过客观你们一行人多,想来那也不够住,那不如就再要几间下房,您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都没挑拣的余地了,也只能按着掌柜的安排,先这么住下再说。
沈廷钧自然不会住下房,这酒楼里人员混杂,他自然也不会放心让桑拧月住下房。再来,两人本就是夫妻,自然是要住一起的,所以便在众人的簇拥下,沈廷钧拉着桑拧月的手,径直往后院去。
谁想不过才走了两步,桑拧月就陡然顿住脚步。沈廷钧看过来,问她:“怎么了?”
桑拧月摇摇头,觉得自己刚才肯定眼花了,她竟然看见了施行舟。可施行舟不是考中了进士,如今正在京城等着放官么?
她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便没有声张。只和沈廷钧说:“可能刚才那会儿太提着心了,如今一松了那根弦儿,就疲累的厉害,我都出现幻觉了。”
沈廷钧“嗯”了一声,继续拉着她的手往后院走。可他眼神示意下,身后却有个侍卫一闪身就离了队伍,循着桑拧月之前看的那个方向找去了。
渝州贫困,如今他们栖身这酒楼虽然算是这边最繁华的,但也只是平平而已。而这边的后院,因为平常少有人居住,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出门在外,素锦几人带的东西都很齐全。因而只是片刻工夫,就将里边的床被茶盏等换了个遍,倒是勉强能入眼了。
房间一收拾好,桑拧月便迫不及待去沐浴收拾了。她这边不用人伺候,就让素锦几人也赶紧去收拾收拾。几人多多少少都淋了雨,可别落了病。
桑拧月正在泡澡,陡然听到房门被叩击的声音。她的心顿时一提,喊了一声,“是素锦么?我这边不用你伺候,你忙你的去。”
沈廷钧的声音却在外边响起来,他轻咳一声,说了一句“是我。”随后又道:“不要洗太长时间,尽快出来喝些姜茶驱寒。”
桑拧月压着声音说“好”,然后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她就赶紧从浴桶中起身。伴随着“哗啦”一声水响,她已经站在了浴桶外了。
沈廷钧听着屋内的动静,喉咙控制不住的上下滑动两下。继而不再自讨苦吃,他迅速转身回了花厅,对着那盏冒着热气的姜汤出起神来。
等桑拧月换上干净暖和的衣衫,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房间内出来,沈廷钧一看见她便忍不住蹙起眉头。“头发怎么不擦干?”
“我擦了啊。”桑拧月莫名心虚,“我擦了许久,只是头发太浓密,一时不好干。晾晾就好了,兴许饭吃完头发就全干了。”
沈廷钧眉头间依旧蹙出个疙瘩,桑拧月略扭捏,就问他,“还是侯爷觉得我这个模样过来,有失体统?”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廷钧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她一张素白的脸此时红扑扑的,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带着楚楚可人的潋滟水光。她身上有丝丝缕缕的热气和香气氤氲而出。这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模样,只会让人冲动,只会让人血液崩腾。
沈廷钧艰难的移开眼,让下人送了条毛巾过来。他让她在身边坐下,起身要给她绞发。
桑拧月忙不迭推拒,面颊都晕红了,“真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干了。”
沈廷钧待要说什么,素锦却在此时走了进来。她似乎完全没看见花厅中这旖旎的画面,进来就直截了当的说:“姑娘,饭好了,是现在用晚膳还是再等等?”
“就现在吧,你快让人送进来吧。”
“好。”
接下来要用膳,沈廷钧便没有再做什么。可从他自始至终拧着的眉头也可看出,他对桑拧月湿着头发出门此举非常不认同。
可既然她装聋作哑,不想这事儿再闹起来,他权且顺了她的心意就是。
饭后雨水更大了,大雨哗哗冲洗着屋顶的瓦片,以及地上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桑拧月看着雨幕发愁,“这雨不知道何时才能停下来。”
台风的危害大,台风过境等闲都要下上三两天雨。这不尽耽搁事儿么?
桑拧月满面愁容,沈廷钧却好整以暇。桑拧月见状就好奇的问他,“你不急么?再这么耽搁下去,和闵州那边的案子有关的证据,指不定都被人毁坏了。”
沈廷钧却说:“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在我接受御命后,我就立即派人去了闵州。”
桑拧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想着,不愧是掌管大理寺的大理寺卿,思虑的就是周到。
也怪不得他这么不急不忙的,原来是凡事尽在掌控中。
对比起沈廷钧这种悠游自在的状态,她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此时恨不能团团转。
沈廷钧看出了她的心思,就问他:“你兄长的事情很为难么?可需要我帮衬?”
桑拧月想答应,可沈廷钧又能帮衬到什么呢?那歹徒如今已经送衙门去了,若进展顺利的话,指不定他现在已经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桑拧月就说:“还是先不麻烦侯爷了……若真有疑难,我再请侯爷出手。”
“好。”
夜深了,两人分别回房休息。
虽说是扮做夫妻,在人前要亲近些以掩人耳目。但桑拧月越来越怀疑这事情是否有必要。
毕竟沈廷钧一直深居简出,怕是除了朝堂上那些权臣,其余真正能见着他真颜的根本没几个。而她从晋州嫁到蔚县,又到了京城,她的活动范围只在内宅。她连那些后宅的夫人和姑娘都认识不了几个,又何谈有陌生人能认出她,会对她不利?
桑拧月觉得自己这厢实在不用太提心吊胆,至于沈廷钧那边……总归她也不懂官场上的事儿,他说他需要人帮他掩护,那她做好掩护就是。至于其他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不过也好在,他们只需要在人前保持亲近,人后还是各顾各的。不用同房,更不用有更多的身体接触……就这样吧。
桑拧月沉沉睡去,沈廷钧这边却正在见那个打探消息回来的下人。
他微蹙起眉头问,“施行舟也在这酒楼落脚?”
下人回:“是。施大人也是今天下午才进了这酒楼。据说也是听说台风要来,担心路上会出意外,便暂时在这里停两天。”
沈廷钧没作声,这下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有成林自作聪明的问:“主子,可需要属下过去一趟,让施大人过来见见您?”
“见我做什么?该交代的,他出京前我都已经交代过了。他不是不懂事的孩童,什么事情都需要我接二连三的叮嘱。”
成林: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是想让您宣誓一下主权来着,不过既然您觉得没这个必要,那好好说就是,何必对我明嘲暗讽,我这又怎么惹您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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