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拧月心脏陡然一跳,心中有了某个预感。就连清儿,本来准备走的,这时候也三两下窜到了姐姐跟前。
他急切的嚷嚷,嗓音都有些变调了:“姐姐,你快打开信看看,奶娘时有大哥的消息了对不对?”
桑拧月闻言,本就急切跳动的心脏跳的更快了。她手抖的连那封信都拿不稳,最后还是清儿看不下去了,从她手中抢过信件,一把将信封撕开,而后又将信纸塞回到姐姐手里。
桑拧月深呼吸一口气,紊乱的心绪总算平稳许多。她拿起信件细细读,然后面色陡然变换起来。
读完一张,桑拧月将信纸递给弟弟,然后继续看下一张。等看完所有信件,时间似乎过去了才一个呼吸间,又似乎过去了许久许久。
桑拧月抖着手,眼圈发红,清儿从她手中接过最后一张信纸,看完后声音也沙哑起来。
但之后他就一把抱住姐姐,“姐姐你别迟疑,快收拾东西去,我们连夜就去闵州。”
就在奶娘的信件上,她清清楚楚的写着,那个预谋杀害王叔的歹徒果然第三次作案。只是这次他被奶娘重金雇佣的镖师给抓住了先行。
那人被狠打了一顿,可还是什么都不招供,还是被送到衙门后用了刑,这才说是有人雇佣他杀人。
他要杀的也不是旁人,而是所有来寻桑拂月的人。
信件在此戛然而止,显然是奶娘得知这个消息后,太过震惊和激动,所以根本等不及衙门后续的审问,就连夜托人将信件送到了她手里。
大哥有消息了,大哥肯定还活在这世上,而且肯定就在闵州。
要不然绝不会有人派出这样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的等着可能会找上门寻桑拂月的人。
大哥指定还活着!
但大哥如今的情况肯定说不上好!
桑拧月搂着弟弟,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这么多年她都靠着一个信念活着,可当某一天大哥尚在人世的消息得以确认,她欣喜若狂,她不知所措,可更多的却是觉得他们兄妹怎么如此命苦的悲怆慨然。
上天若真有眼,怎么舍得让他们兄妹分别这么多年!
桑拧月先还只是呜呜啜泣,之后却抑制不住的抱着弟弟痛哭起来。
她哭自己的不幸,哭大哥的不幸,哭父母早早离世,让他们兄妹三人饱受世间苦难与风霜。
可她又是感恩的,因为就在她盲目的空等中,就在她心灰意冷时,大哥生还的消息终于得以确认。
若不是他还活着,又有谁会千方百计要杀了那个来寻他的人?
桑拧月又哭又笑,整个人跟疯了似的。
但旁边的下人无人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因为他们都对桑家的事情很清楚。他们也都明白,桑拧月固执的否认兄长已经遇难的事情,固执的坚守着不让人给兄长立衣冠冢刻碑,这是她活下去的信念。她顽固的抱着这样的信念活在这世上,养大了弟弟,可她没想到,许是那用来自我支撑的那个信念,有一天真的会成真。
就连素问和素英,看到这一幕都感慨万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可姑娘一直这么哭也不是办法,再哭坏了身子,那还怎么去闵州寻大公子。
<divclass="contentadv">是的,虽然和桑拧月相处总共也没多少时间,但两个心思灵透的丫鬟,已经猜到了桑拧月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情。
果不其然,等桑拧月止住哭泣,她第一句话就是:“清儿,我要去闵州寻大哥。”
这不是商议,更不是询问,而是决绝的下了决定,谁也不能阻止她这个决定。
可清儿如何会阻拦姐姐呢?
若兄长还在世,一切的责任都由兄长来背,姐姐也就可以卸下背了十年的包袱了。她太辛苦了,她应该歇一歇。
清儿就红着眼圈说,“去,不仅姐姐去,我也跟着去。我们一起去闵州找大哥,就是翻遍闵州的每一个角落,我们也一定将大哥找出来。”
桑拧月这次却犹豫了,清儿见状就说:“姐姐你不会想将我留下来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而京城到闵州又有千里之遥,我不会放心你自己去闵州的。”
“我不自己去,我把李叔带去,再带上素问素英他们,若你还不放心,我把李骋几人也带走。我有这么多人护着,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好啊姐姐,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带我去。你把家里的人都带走了,独独把我剩下,姐姐你好狠的心。”
桑拧月好声好气和弟弟讲道理,“可你跟去能做什么呢?你又没见过大哥,就是你真碰见了大哥,你能认出他么?清儿,你乖一点,明天老老实实去书院读书。既然和黄夫子约定好时间,就不应该随随便便更改。做人要讲信用,你也不想给黄夫子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吧?”
“可我这哪是随随便便更改行程呢?我这是为了寻找失踪十年的大哥啊。想必黄夫子知道了因由,他也会赞同我的举动的。”
“可就如姐姐说的那样,你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呢?”
桑拧月这一句质问,可把清儿问住了。大哥生死不知时,他才丁点大,完全不到记事的年纪。他连大哥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在满大街的人中,找出那个是大哥来。
但要把他留在京城,放任姐姐自己去为这件事奔波,清儿也完全不放心。所以他又狡辩说:“姐姐不是说过了,我和大哥有三五分相似。我是不知道大哥长什么模样,但我知道我自己长什么模样。姐姐,你就别劝我了,这趟闵州我是非去不可。”
可清儿的决心显然并不能决定最后的结果,最后的结果就是,桑拧月和他讲不通道理,只能当初长姐的威严,直接拍板决定了这件事。
清儿若认同最好,若不认同,依旧逃不了他第二日被塞进马车送进书院的结局。
清儿听到此,忍不住目瞪口呆。他不敢置信说:“姐姐,你怎们能这么蛮不讲理。”
“我和你讲理了,可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不讲了。”
清儿委屈:“姐姐,我真的是不放心你,也真的是想帮你做点事儿。”
桑拧月沉默片刻就说:“可是清儿,闵州有人要阻拦我们找寻大哥,那就是说闵州是存在风险的。我如何能容忍大哥涉险的情况下,再让你也踏进那个未知的火坑中。”
桑拧月忍不住又落下来泪来,“清儿,姐姐只有一颗心。如今姐姐这颗心只能记挂住兄长,你就听姐姐一次劝,你就安安生生的留在京城,别让姐姐再为你挂心了好么?不然真把你折进去,姐姐就不想活了。”
清儿所有想要胡搅蛮缠的话,顿时被堵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他看着姐姐哽咽的模样,最终还是缓缓吐了一个字,“好。”
而为了安抚住弟弟,桑拧月第二天一早起来,准备亲自送弟弟入应天书院。
这一趟有两个目的,一是要安抚住清儿让他好好呆在书院,不要妄图南下。另一个也是要和黄夫子见一面,将事情说给黄夫子听,以便黄夫子能时刻盯着清儿,让清儿不至于阳奉阴违。
因为这一趟非去不可,也因为早就得知,今天沈廷钧会亲自送清儿入学,是以桑拧月在看到沈廷钧时,面色没有丝毫讶异。
反倒是沈廷钧,他见到桑拧月目光坦然的看着他,就那般温婉贤淑的给他见礼。这一刻似乎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让沈廷钧竟然有些恍惚。
清儿见到沈廷钧将马停在马车一侧,不由开口说:“侯爷上马车来吧,今天外边的天气不太好,别一会儿下雨了。”
沈廷钧缓了缓说:“等下雨再说吧。先出发,如今时间不早了。”
车队就缓缓驶动起来,桑拧月端端正正的坐着,目不斜(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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