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铁了心不出去,她还能五花大绑把她绑出去不成?
周宝璐气的跺脚,“难不成为了她出门,我还得先把王家的案子解决了?王家人和我又没仇没恨,我管她那么多!”
周宝璐上辈子虽然嫁到王家,但因为周父周母对她看重,王家根本不敢欺负她。等王文举溺死后,周父亲自出面,她甚至连守寡都没有,就直接大归回家了。
所以对于王家,她虽然因为王文举在书院读书,害的自己常年独守空闺有所怨言,但还不到恨的地步。
对王徐氏,虽然她嫁过去后王徐氏试图拿捏她,还让她立规矩,但老三媳妇很快也进门了。她使了一招反间计,成功让王徐氏恼上老三媳妇。自此王徐氏拉一个打一个——她是那个被“拉”的,老三媳妇是被“打”的,她的日子从此也好过起来。
周宝璐自认和王家的恩怨,在上辈子就已经结束了。如今和王家有仇的是周宝璐,她凭什么帮她清理障碍,她有那个义务么?
周宝璐气的面色狰狞,身边的织锦小声提醒她,“夫人,这边有丫鬟在打扫。”
意思是,即便对表姑娘再不喜,面色也不该那么难看。她作为近身伺候的,看到夫人那面色她都有点害怕,更别提那些负责洒扫的小丫鬟们了?她们见夫人又是跺脚又是咬牙的,人都被吓呆了。
周宝璐好险才绷住脸色,可想到自己的计划指定要泡汤了,她就气的恨不能绞碎手中的帕子。
“我好不容易才搭上了关系,安排了这出英雄救美。可惜!”
可惜什么周宝璐没说,但织锦心里一清二楚。
织锦也是这两天才知晓,自家姑娘竟然想把表姑娘送到那户人家做妾。
虽说是做妾,可那是王府。若按常人揣测,表姑娘一个二婚的,若是进了那家大门,那是鸡犬升天了,怕不得高兴死。
可表姑娘自来清高,她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出身,祖上还是进士及第。她若为妾,那不仅是自甘堕落,还玷污祖上门楣。而表姑娘性子里还有点小迂腐,她指定一千一万个不同意此事。
既不同意,那只能用别的手段。
可朝廷又有律令,若是贩卖好人家的女儿为妾,按理是要入狱的……
虽说如今也有很多好人家的女儿为妾室,但那都是你情我愿,官府管也管不着。
而表姑娘这事儿,这要是一个弄不好,怕是会出人命。
织锦如此一说,周宝璐就嗤笑道,“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这次爹爹能进京,以后我多的是手段让爹爹往上升。少了她桑拧月,我周家好姑娘也多的是。”
可不管怎么说,既然要用到桑拧月,怎么着也要和她打好关系。若她真被王府的富贵迷了眼,准备跟着王爷过好日子,那她吹吹枕边风,可比他们送再多银子都管用。她若对咱们心存恶意,咱们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织锦隐晦提醒了几句,就见周宝璐愈发不耐烦了。“你这意思,难不成还要我去讨好她?她若真被富贵迷了眼,就该知道要守住那富贵,非得娘家得利不行。她没娘家,只能靠我们周家。到时候不需要我去讨好她,她自然会来讨好我。”
织锦一时间觉得夫人说不对,一时间又觉得,好似有哪里怪怪的。
她还在琢磨这件事,就见周宝璐陡然顿住脚,不知想到什么入了神。
而周宝璐此时想到了桑拧月的娘家。
桑拧月的父母确实罹难了,但她嫡亲的兄长桑拂月还活着。且不仅活着,还位高权重,在浙江水师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她还知道,再过一两、年时间他们兄妹会相认。
桑拧月一直没死心,私下一直派人找寻桑拂月。
这事情她早就知晓,为此她早早布局,想着直接将桑拂月刺杀了事。可惜几次行动都没起到作用,反倒让桑拂月更谨慎了。加之他常年在水师中,等闲很少出来,即便再找机会下手,也很难达成目的。
桑拂月杀不死,周宝璐就琢磨着杀死桑拧月派去寻找桑拂月的人。可惜,那人不知是谁,如今也不知道找到了何处。没办法,周宝璐让人守株待兔,只要碰见寻找桑拂月的,就先一步将人解决了。
事情交代下去也有三、四年了,可至今都没有进展。不知那人是拿着她给的银子花天酒地,还是桑拧月的人当真还没找到江浙一带。
不行,回去得去一封信再催催此事。
她是万不能让桑拧月和桑拂月相认的,不然她的打算全都会付诸流水。
周宝璐这么想着,面色就更阴沉了。
她带着织锦往内院方向走去,织锦却又问道,“夫人,今天不出去了么?”
“出去什么出去?桑拧月不出去,我自己出去做什么?难道我还能自己上场,然后等人来救?”
想到这事儿,周宝璐本来消下去的气又喷涌出来。
她原以为最难说服的是王府那边,毕竟要搭上关系,还要“献美”,等闲人都得怀疑一下,这是不是武安侯府给王府设置的圈套。
谁知那位王爷当真是个荤素不忌的,也果真性喜渔色,听到有绝色人.妇便腿酸的走不动道。
她倒是很轻易就打通了王府的关节,可谁又能想到,她竟被完全不被她看在眼里的小环节给困住了。
桑拧月她不出门!
她畏死不出门啊!
王府那边已经催了许多次了,这次还不行,她怕是要吃瓜落。为了爹爹能顺利进京,少不得一会儿回去得送点东西过去,让管家帮衬着说几句好话。
至于她损失的这些,不着急,总有一天会全部从桑拧月身上讨回来。
……
终于打发走周宝璐,蔷薇苑内的气氛为之一松。
素心直接在门口泼了一盆水,嘴里嘀咕着,“她一来就没好事。看那眼珠子滴溜溜转的,这次指不定又打什么坏主意。
呵,我猜表姑娘指定还想哄着咱们姑娘给她付账。亏她也是侯府的夫人,这做派,羞煞侯府的先人了。”
素锦狠狠瞪了素心一眼,“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素心顺着素锦的视线,看见了在庭院里打扫卫生的冬雪,她不在意的撇撇嘴。
经过上次的共患难,素心觉得冬雪已经荣升为,能一起分享吐槽和八卦的自己人。至于春雨,春雨的心思全在她的小厨房中,他们不喊她,春雨都不出来。
冬雪见素心看过来,咧嘴笑了笑,“素心姐姐当我不存在就行,我是聋子,什么都听不见。”
桑拧月有些哭笑不得,“什么聋子哑巴的,你也不嫌晦气,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
冬雪笑着应了声“好”,随后继续忙碌去了。
倒是素锦和素心,都转到桑拧月跟前。两人一人一句,“表姑娘指定没安好心。”
“她现在也不缺钱啊,哄姑娘出去给她付账,她格局没这么小吧?”
“那谁知道?我算是发现了,几年不见,咱们这位三夫人不仅脾气更大了,人也更阴险了。”
“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谁阴阳怪气了?那不明摆着的事儿么?你说说,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还要带姑娘去逛街,呵呵,莫不是想把姑娘给卖了?”
“越说越没谱了。”
素锦和素心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桑拧月静静听着,一边喝茶一边琢磨周宝璐今天来到底什么目的。
应该确实是想邀她去逛街,只是原因肯定不是让她付账那么简单,周宝璐八成还有什么算盘。
不过周宝璐的心思确实深,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她究竟要谋划什么。也因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不和她凑一起。
桑拧月是这个意思,素心和素锦也是这个意思。
素锦说,“任凭她百般筹谋,咱们只不出这个小院,她就是再怎么算计也没用。”
“可我们不能一直躲着,总有出去的一天。”
素心梗着脖子说,“那就等我们出去那天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
错过周宝璐不提,几人又说起周宝璐提及的事情——王家表姑娘要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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