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之际,天色亮的时间也较早。
卯时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也逐渐唤醒了北京城,随着夜禁的解除,街上行人也多起来。
魏广德已经从梦中醒来,感觉脖子有点痒,魏广德侧头看了眼睡在里边的媳妇儿,魏广德轻轻拂开徐江兰的秀发,这才小心的起身。
已经养成了的习惯,每天卯时一二刻自己就醒了,打两趟拳,再洗漱后吃点东西就差不多到了上值的时候。
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徐江兰,清丽白腻的脸庞,乌发如漆,虽然睡着但是小嘴还带着俏皮的微笑,想起昨夜的绝世风光,魏广德不觉嘴角也挂出一丝浅笑。
很想回头在那张小嘴上亲上一口,可魏广德却怕打搅了仙子的美梦。
罪过,罪过。
魏广德拉开帐帘下床,重新放好帐帘,这才招呼外屋的丫鬟进来伺候他更衣。
穿上对襟上衫,魏广德就去到院子里打拳
卯时正刻的时候,魏广德已经打完拳回屋里洗漱,这个时候徐江兰也已经起床,一家人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
卯时正二刻的时候,魏广德出门去翰林院上值,今天出门的时间比往日里要稍微早一些。
海运济辽的争论,到现在已经吵了七八天了,户部见天向宫中请旨,询问如何发运那紧急调运的五万石太仓米。
应该就是这两天吧。
走在路上,魏广德心里盘算着。
嘉靖皇帝是不可能耽误太长时间的,似乎朝堂上一切争斗都被他计算在内。
这只是魏广德的感觉,没当朝中出现类似争议的时候,嘉靖皇帝都会恰到好处的在关键时候出手,做出身为皇帝该有的态度,为争议画上句话。
魏广德觉得,这次,应该也不会出现意外吧。
至于皇帝最终的裁决,魏广德觉得很大概率会采用自己提出的办法,直接从天津海口出发,将赈灾粮运往辽东。
按照现时的陆路运输成本,那五万石太仓米若是奏蓟镇运往辽东,估计真正到位的怕最多两万石,一路上的消耗就会占用大部分救灾粮,漂没自然是被算在其中的。
至于严家为什么反对,魏广德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严世番可是工部侍郎,长期把持着大量朝廷的工程业务,就运河疏浚和河道维修,其中的利益怕是牵扯很深才是。
若是漕运这项国策被颠覆,未来南北交通大多都会选择走海运,这里面的银子也就捞不到了。
不过毕竟是裕王府和严家的一次交锋,出现的很意外,也很突然,双方都是毫无准备之下,因为辽东巡抚的一纸奏疏闹到现在这步田地,双方都已经没有退路。
对于接任户部尚书不到一年的贾应春来说,这也是树立他大司徒官威的重要一步,若是能在这场争斗之中最后取得胜利,对于贾应春来说自然是辉煌的胜利,他也有机会成为朝中新的反严实力的领袖。
虽然赢面很大,但是在西苑最终裁决没有出来前,魏广德也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最近半年陈矩对待自己的异常也有所警示。
天威难测。
果然,魏广德在值房坐下,心不在焉的翻动昨日送来修订的书稿不久,芦布就小跑着进来禀报道:‘魏大人,刚听来的消息,今儿一大早,皇上就传旨内阁,召集六部九卿西苑议事。’
“知道了。”
魏广德微微点头,并没有看芦布一眼,而是继续翻动手中的书册,只是眼神却有点飘忽。
其实这事儿本质上和他关系不大,赢了,只会让贾应春赢得声望,还有就是助涨裕王府的声势,败则恰恰相反。
他魏广德会有点损失,但是几乎忽略不计。
实际上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第一份公开支持开海运的奏疏是他魏广德所上,其中还有详细的运输路线构想。
其实,那条线路也是贾应春计划开放天津海口做为北京门户,替代通州成为新的货物中转之地规划的北上海路。
其实说起来,南来货物要运往辽东,自胶东半岛直接走辽东半岛更加节省时间和运输成本。
不过不管怎么说,事儿,终归是要有决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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