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俺答部进犯大同,马芳奉命支援再次立功,十一月升任宣府副总兵。
而自去年十二月起,朝廷应拨付的粮饷就再也没有来过,士卒已经近半年没有领到军饷,这也让底层士卒充满怨言,整个宣府军战力急速下滑。
即便是马芳所部,通过夺回被侵占军田获得一些粮食,可也只够手下军卒糊口,现在他也撑不下去了。
即便是宣大总督杨博、大同和宣府总兵官期间不断向朝廷上奏请饷但都毫无结果。
这个时候向朝廷要饷,魏广德想想就觉得头大如斗。
去年年底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据魏广德所知,户部差点连在京官员的俸禄和岁赐都拿不出来。
现在马芳找到自己这里来,要是不能帮马芳把事儿办了,估摸着马芳那边就该小看自己了,可问题是自己还真没有这能力,毕竟根基太浅。
魏广德收到马芳的信,派人把马芳的信使安顿下来,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办法。
现在唯一还能动用的关系也就是高忠那边了,找陈矩说说。
宣大总督和两镇总兵都上了奏疏,估计不知道是被压在内阁还是司礼监了,这个时候得有人把奏疏翻出来送到嘉靖皇帝面前才行。
想来,以嘉靖皇帝的脾气,对于边关的事儿,还是会催着朝廷尽快处理的。
当兵吃粮,要是边军不能拿到军饷,后果可想而知,嘉靖皇帝是绝对不想再出现一次“庚戌之变”这样丢脸的事儿的。
叫来张吉,吩咐他去西苑门外等陈矩,请他来府里喝酒。
现在魏广德家里的存银还有好几千两,光是南京徐邦瑞那里就送来五千两银子,让魏广德和宫里打好关系。
银子是年后李彬倒台后才送到的,前后加急送来两封书信。
徐邦瑞之前是想着出银子帮把手把李彬弄下去,银子发出去了,第一封信也顺道带走了。
可这个时候传来李彬被拿下狱的消息,他自然理解为魏广德那边已经出手,所以着急忙慌又写了一份书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第二封信自然还是说银子的,这既然魏广德已经干倒了李彬,徐邦瑞就要出那笔银子让他继续结交宫里贵人。
现在徐邦瑞已经完全信任魏广德了,而且也相信魏广德在宫里肯定是找到了靠山。
对于自己的未来,到底能不能继承魏国公的爵位,其实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帝心,作为长子,他是有很大机会的,毕竟徐邦宁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嫡子,在袭爵上只能排在他后面。
现在那笔银子还放在自己府上库房里,正好再给陈矩和高忠送点过去,拉近关系,顺道帮忙问问宣府那边军饷的事儿到底是在司礼监被拦下来了还是在内阁。
如果是在司礼监的话,应该就好处理一些,毕竟是公事。
如果是在内阁的话,就稍微要麻烦些,毕竟内阁那边他可没有关系。
盘算一圈下来,好像若是奏疏不在司礼监的话,他就只能去和高拱谈谈,看裕王府是否有在内阁安排眼线。
裕王应该也是有争位之心的,最起码和高拱等人接触后,魏广德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种锐气,尽管裕王府处境艰难,但是他们依旧信心十足。
张吉那边动作到是很快,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魏广德就接到消息,午休时间魏广德径直走进了和陈矩越好的酒楼。
在陈矩面前,魏广德也不藏着掖着,进了雅间和陈矩施礼后就坐下,等酒楼送上酒菜人都离开了,魏广德就把宣大军饷的事儿和陈矩说了出来。
“上次觐见我就知道了,皇爷当时并没有把你和马芳有联系的事儿放在心上。”
当着陈矩的面,魏广德也懒得隐瞒什么,嘉靖皇帝都知道的事儿,隐瞒给谁,不过陈矩接下来的话还是让魏广德略微有点心惊。
“那会儿马芳官职和现在不同,朝中官员和边镇主将有来往这是大忌,当然你现在人微言轻的,皇爷倒不担心你,可以后你要是身居高位,只怕不是好事儿。”
吃饱喝足,两人起身离开酒楼的时候,陈矩才小声道:“回去我问问干爹,看看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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