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阁老,我们户部是没办法支应这笔银子了.”
话音落下之时,户部尚书方钝就开口说道。
这段时间,据说因为宣府一战的胜利,嘉靖皇帝在西苑里又搞了两场斋醮仪式,然后一张账单就给送到户部,要户部给出十万两银子入内廷。
现今的大明朝财政是什么样子,没人比他方钝更清楚了,不借这个场合说出来,他是没办法处理下去。
内廷找户部要银子的事儿,其他人也都已经听说了,不过此时都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后面剧情的发展,看看严阁老又会用什么法子解决这次的银子问题。
严嵩没直接接话,而是看了看旁边的次辅徐阶。
都是老狐狸,他补窟窿的手段不就是那几样,只是现在他想看看徐阶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可用,或者还是如以前一样,把事儿推给自己。
“呵呵,现在户部的摊子其实大家都清楚的很,寅吃卯粮,之所以还能维持到现在,全靠严阁老操持。
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一万、两万还好说,在京各衙门挤一挤就有了,十万两啊。
阁老,恕老朽无能,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
徐阶一如既往地把事儿推给了严嵩定夺,其实严嵩和稀泥的手法他早已熟悉,就是把早已分配用于其他用途的银钱截留下来,优先保证内廷用度。
至于那些需要银子的地方,那就等下一批银子解运入京后再按照顺序发放,说直白一点就是拖延时间,延迟付款。
账还是在那里,不会减少一分半点,就是要拿到的时间不好说。
当然,如果找对了人,领银子也可以插队的。
但是,一切都要紧着宫里来,这也是严嵩能稳稳当当坐在首辅宝座上的原因。
除开他,大明朝没有一位首辅会选择一味幸进皇帝,完全不顾朝堂百官的反对,更何况这些银子还是被拿起斋醮和建庙修观。
徐阶也想坐在严嵩那个位置上去,可是他知道,在嘉靖皇帝还有精神,有能力折腾的这些年里,他就算能够挤走严嵩,他也坐不稳那个座位。
因为,他还放开下老脸。
魏广德回京后的第六天上午,一名吏部官员在侍卫护送下来到了九江会馆门前,而魏广德早已穿着整齐等候在此。
此时的九江会馆内外已经被打扫干净,以往出现在会馆大门附近的垃圾粪便都已经看不见了。
虽然此地贵为京城,但是城市卫生环境还比不上后世小县城干净,这也是魏广德很不习惯的地方。
没办法,入乡随俗,现在似乎全球都是这样子,还能如何。
迎接传旨官员进入九江会馆,此时会馆大堂上已经摆好香案。
香案,在古代社会是非常的祭祀器具,一般都会用于摆放祭祀用的香烛果品。
迎接圣旨之所以要摆香案,一方面是因为皇帝号称天子,天授神权,而下达的命令也因此被认为是上天下达的命令。
古人对于天是存在敬畏的,所以天之子下达命令就需要用到香案,而前来宣读圣旨的太监或是大臣则被称为“天使”,喻天家派来的使者,而不是西方文化的所描述的“天使”。
魏广德此时就殷勤的跟在“天使”身后等待接旨,香案上的清香已经点燃,轻烟渺渺上升,香味充满整个大堂。
香炉之后,一副木架已经放好,这是一会儿传旨后供奉圣旨用的。
至于为什么魏广德会准备得这么齐全,还不是昨日就有人传来消息,今天有旨意到的缘故。
圣旨,可不是毫无征兆直接下达的,一般都会提前通知接旨人。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随着男天使开始宣读圣旨,九江会馆里众人全部跪听圣意。
没有出乎魏广德的意料,他两月前刚刚授予的翰林院检讨一职变成了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不过略微意外的还是,他身上还多了一个太常寺的缺,太常寺典薄。
○嘉靖三十五年七月丁丑(1556年七月二十一公元1556-08-25)
○命户部发中库银十万两,进内用仍令亟为处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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