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齐誉不由得朝着遥远的东南方凝望了一眼。
对于制衣厂的投产计划,段子成听得是非常仔细,他在暗作分析之后,便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这桩买卖不仅可行,还暗藏着偌大利润。
这简直就是白送给自家儿子的一份产业。
识抬举,乃是聪明人的基本觉悟。
段子成曾为前任内阁次辅,又岂能不精于人情世事?
故,他躬身谢道:“以后,段某就仰仗齐大人您了!大人若有什么差遣,尽管驱使便是,老夫一定在所不辞。”
“哈哈,太好了!我得先生,如鱼得水,真乃人生之幸事也!”
……
对于齐誉而言,收服段子成确实是件好事,让自己如虎添翼。
然而,彭文长却不这么认为。
“大人,段子成乃是阴险狡诈之辈,像他这等奸佞小人,你为何还要重用呢?”
“夫子莫急,且听我细说……”
奉了茶后,齐誉才顺着条理,与他解释说道:“此人行事确实有些阴毒,然而,我却是偏偏看重了他的这一点。”一顿,他又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就当下来说,咱们琼州的发展已经大步迈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登上世界的舞台。”
彭文长点头回道:“嗯,现在已有外洋商人慕名而来,不久将会更甚,登上世界舞台的说法确非虚谈。”
“那,夫子可知,在和洋人打交道时,不仅要有自身的实力,还要擅用一些非常规的章法,而段子成,就是这样的人。”齐誉笑道。
彭文长想了想之前的那位安德烈,便捋须点头说道:“不错,对于化外蛮夷,确实不益以孔孟之道与之讨论,非常规的章法最为适合。”
“呵呵,夫子所言甚是!”齐誉背负着双手,一边踱步一边又道:“我说一个假设性的场景,如果哪天,咱们跟外洋之间起了军事冲突,需要出军抵御,这个段子成就是个难得的统帅之才,以他的眼光和高度,定可委以大人。”
这并不是齐誉有意地抬高段子成,而是这人确有水准。
开玩笑,堂堂的一国次辅,怎么可能会是庸俗之辈呢?国之经济、政治、财税、军事,哪一样不是烂熟于胸?
所以,只要他不生异心,就可以受到重用。
齐誉淡淡一笑,道:“赠他的那份产业,表面上看起来不错,实际上却是一道绑住他的枷锁,有此束缚,他还能生出什么异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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