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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义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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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宴席这一日,太阳不出,天空中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小雪,曲别伺候着大雪裹了宝蓝色披风,带着手炉,另同小刘氏身边的婉秋去了东平伯府。东平伯府相比赵家地段是繁华了许多,挨着方正大街,邻里皆是权贵人家。这日赏梅宴,京都许多人家都来了,大雪被迎进了暖阁,只觉温暖如春,一众小姐夫人们衣香鬓影,看得人眼花缭乱,她进门请了安,准备老老实实的躲在人后,却被东平伯夫人林氏拉起说道:“你这丫头,平日里我不叫你,你也不知来看看我,既然来了,还往哪里躲去,快坐到我身边来!”众人知这丁氏出身,本来不认识也不想打交道,原本只一味装聋作哑,见东道主林氏语气亲昵,不由得思量难道这丁氏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出身?倒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大雪心内也是惊异不已,但人众多容不得她多问,只老实坐在林氏下首。

东平伯府这暖阁,有一面窗户整个由玻璃制成,窗户外只见梅花开放,却觉察不到一丝寒意,这等高门大户,实在是闲得无聊,才会借着赏梅赏雪赏菊等由头找机会相聚,是圈子的表现,也是变相的信息集散中心。林氏拍了拍大雪的手,一一介绍了众人,那靠窗而坐的是勇毅候夫人张氏,那团团的脸的是兵部尚书夫人秦氏,她身边跟着的少女名唤若兰,那笑容可亲的是兵部行走王大人的夫人李氏等等,饶是大雪迟钝,也发觉这宴席的众人是武将的夫人聚会。果然那秦氏笑容坦荡:我一听着林夫人的赏梅宴就觉得牙酸,咱们都是武将的家眷,历来哪懂什么风花雪月,莫名整个'赏梅宴“吓的咱差点不敢来!”“你这泼皮,都到了这等年岁了还不稳重,当心后辈们笑话了你!”张夫人笑骂道。林夫人也是笑的不能自已:“历来他们文人圈子都笑话咱们不懂风雅,我这好不容易组了个赏梅宴,怎地就吓到你了,若是如此,让你做几句诗说来听听?”秦氏忙退道:“得了!夫人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让我作诗,那还不如让我耍一套枪法!”

众人言笑晏晏,一边饮茶吃点心,一边说道谁家的小校升职是得了谁的青眼,谁家的姑娘正与谁家议亲如此如此。待得午时,一众食了餐食,有夫人们推说困倦自去歇着了,有小姐们学了几句诗文也不怕冷裹着兜帽出门赏梅赏雪,林氏也推说乏了,带着大雪到了后堂。

“丁氏,听说你出身农家,不通诗文也罢了,字可识得,管家算账又会不会?”林氏到了后堂一改了前番的和蔼,只审视着大雪。大雪见林氏肃容,但隐约感觉林氏的善意,故而陈恳答道:“家父曾考中秀才,故而字是识得的,算账也仅是略通,我平日在家,也只是照顾幼弟种些菜,因家贫,只想着能多做些活,好叫母亲少些劳累。”林氏见大雪答得诚恳,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我知你出身乡野,却没想到竟是贫困如此,你定然很是好奇,为何我对你一再相邀。此事,要从旧事说起了。我与你婆母彦芳,并不是现如今的小刘氏彦芝,乃是相交多年的密友,自幼我二人就情同手足,常常夜里抵足而眠,就算后来我们各自成亲,也没有断了来往,后来她生了淮安淮南,我还送了许多亲手做的小物件,因我嫁过来几年未孕,私底下,都是以干儿子称呼淮安并淮南,但是后来,因为我的言语不慎,让你婆母伤了心,我那时也是气盛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一来二去后来就再也没联系,谁知就还不到一年,你的婆母竟然就急病去了。此事是我终身的憾事,我常常在想,若不是我当年的多嘴,说不得你婆母还好好的健在。如今她九泉之下,我却要替他照看着大郎二郎,如将来地下见了面,我要好好问问她,怎地就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了?“只见林夫人哀泣不已,大雪只低声安慰。

待得林氏收起哀色,仍旧说道:“丁氏,大郎的风采你也知,如今既然阴差阳错的娶了你,在这京都要想站稳脚,你须得打起精神来,该学的要学,跟今日起我会与你婆母小刘氏商议,把你收为我的义女,本该由你婆母教你的,日后就由我一一教导你,只愿你能帮大郎生儿育女,照顾好后宅,让他无后顾之忧。”大雪闻言喜极而泣,当下跪下磕了一个头,只称呼“母亲”。

当日林氏送众夫人离去,仍拉着大雪的手,只说自己命薄,得了四子却没有女儿,见着大雪,恨不得立刻收为自己的女孩儿。众夫人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她的打算,容貌实在是夸不出口,只一个劲夸她“温厚敦良”。待得大雪回到赵府,小刘氏早把事儿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只当林氏顾念姐姐的旧情,有意抬举这丁氏,但又觉得丁氏出身极差,眼见大郎把她娶过来也不过是个摆设,如林氏能助这丁氏站稳了,大郎的大妇就只能是她,将来自己的北哥儿随意娶个贵女,都可将大房压的死死的,故而倒是在赵如海跟前吹了吹枕头风,只愿成全了这丁氏。

后来林氏备齐了四色礼,请了众人,倒是风风光光的将大雪收为了义女,从此,隔三差五的,就接大雪过去想聚,说是想聚,不过是借着名头教她高门的礼仪、管家的法子及驭人之术。每几日教了她新的,就让她回去自己好生研究,林氏付出了心血手把手的教,但大雪若哪里做的不好,也会被林氏罚站或者打手掌。大雪知这是难得的机会,故而也是下了狠心,除了睡觉,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学。

这些日子,小刘氏管教着淮北温书,将一众婢女都遣散了,只派了身边的婆子服侍,每日不到子时不准他休息,把淮北折腾的苦不堪言;赵淮安每日闭门不出温书,大雪则在苦心学习,一时间,赵府的主子们都一心向学,倒是无形中整了府内的风气。

但二房赵淮南房里,却传出了王嘉音将身边两名婢女开脸给赵淮南做了妾室,此时距他们新婚,不过堪堪够了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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