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叶居霜则是将令狐厌交给她的,装着所谓“灵清丹”的暗红色小木匣取出,攥在手中便往那尹温烈床榻边走去,就要喂他服下这调养气血,固本培元的丹药,口中还念念有词道:“这便好了,既然令狐少侠已然将此良药赠予我们,焉有不用之理?想来尹大哥服下此药后,便能恢复如初......”可那叶藏忽然察觉到了甚么异样,急忙将他喊住。
叶居霜诧异的转过头来,满头雾水的望着那叶藏,不知他究竟想做些甚么。而叶藏却极为严肃的说道:“霜儿,将那灵清丹给爹爹看看。”叶居霜自然毫不犹豫的将丹药连同那木匣一同交给叶藏,但她十分信任令狐厌,故而说道:“爹爹莫不是怀疑这丹药?想来我等与他无冤无仇,他也十分诚恳,想来那令狐少侠应该不会暗害尹大哥。”
而叶藏则一言不发的接过木匣,神情严肃,表情凝重,但他也并非是怀疑令狐厌的诚意,只是为了谨慎行事,故而不得不如此。只见他将那盛着丹丸的木匣凑到鼻前,嗅了嗅味道,后又用手指捻了捻那鹅黄的丹药,甚至将丹药摆在掌心,用舌尖舔了舔。见叶藏如此大胆,那惶恐不安,惊慌失措的叶居霜与莫随风赶忙上前阻止。莫随风更是叫嚷道:“师父切莫如此!若那令狐厌居心叵测,那师父你岂不是......”
可话未说完,莫随风便被叶藏打断,而那叶藏则是自言自语道:“这倒有些奇怪了......”叶居霜与莫随风相视一眼,实在不知该这叶藏究竟是甚么意思,故而上前一齐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藏便为他们二人解释道:“据老夫了解,这灵清丹并非是甚么固本培元,调养气血的灵药,但是,这也不是毒药。更奇怪的是,这丹药里所用的药材,虽是没有固本培元的作用,却可用于解毒。”
“解毒?!”叶居霜与莫随风闻言甚是惊诧,难以置信,复又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就连那亲自从令狐厌手中接过丹药的叶居霜都甚是惊诧,不知那令狐厌究竟为何如此。“平白无故,这令狐少侠为何要给我们四人解药?”叶居霜苦心琢磨,直想的那小脑袋隐隐作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叶藏目光闪动,双眸紧紧盯着手中的灵清丹,复又自言自语道:“莫非......”
“爹爹莫非有了甚么头绪?”叶居霜凑上前问道。而叶藏则徐徐回答道:“他若是想借此机会让我们提前服下解药,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想下毒害人,却不想伤害我们......”此言一出,那叶居霜与莫随风再度被叶藏的话震惊,惊诧之余,不由地觉得脊背发凉,若是如此说,那令狐厌一定不曾离开桃花峪。叶藏站起身来,将那小木匣紧紧攥在手中,在屋中踱步,双手背在身后,开始分析道:“天王教身处漠北,极少与中原往来。而令狐厌的父亲令狐绝性格乖离,也因此与中原各门派结下仇怨。”
“想必是先前各大门派围攻令狐绝身处漠北的部队,内外夹击,令狐绝战败身死,想必是令狐厌因为此时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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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为他的父亲报仇雪恨,向各大门派复仇。而这各大门派齐聚的英雄大会,便是他的最佳时机。若果真是如此,那便真是一场合情合理的怨念旧债啊......”
叶居霜与莫随风闻听此言也陷入沉默,不知该说些甚么。三人便这样坐在屋内,面面相觑,一言不发。良久,叶藏才接着说道:“想必是他假意告辞,实际上暗自潜伏在桃花峪内,伺机而动,想要趁此机会毒害各大门派的掌门,却放过了我们,想来是因为我们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哎,这孩子......”“无论怎么说,这也算是他恩怨分明了。”莫随风轻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可冤冤相报何时了?斯人已逝,即便将这么多的人都送上西天,也于事无补。”叶居霜对令狐厌的遭遇深感同情,却不想对他的所作所为更是惋惜,“无论事败事成,都会遭到各大门派的复仇与追杀,不仅难以报仇,甚至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想来令狐老前辈在天之灵,未必想看到令狐厌为了帮他报仇,落入这般地步。”
叶藏则转过身来对他二人点头道:“你二人所说都有些道理,但事到如今,摆在眼前最重要的事并非是他为何如此,如此又是否值得,而是我们该如何阻止他,以防他酿下大祸。他是个知恩图报,恩怨分明的好孩子,老夫实在不愿意见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误入歧途,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莫随风噌的站起身来,那火急火燎的模样恨不得当即冲出门去,只见他向叶藏抱拳请命道:“请师父放心,徒儿这便带人将那令狐厌给捉回来!定能阻止他下毒害人!”
“外人如此说倒也罢了。可你自小生活在桃花峪,为师还记得你孩童之时最喜欢与霜儿玩捉迷藏,理当知晓这桃花峪究竟有多大,即便你号召庄内所有的仆人去找,也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要他想隐藏,你如何能找得到他?”叶藏颇为无奈的苦笑着说道。莫随风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干笑两声,也无可奈何,灰头土脸的坐回原位。可那叶居霜从小便聪颖慧明,闻言便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便昂起脑袋,起身对叶藏及莫随风说道:“他若想下毒,无非是在饭菜酒食,水源等方向入手,若是我们着重严格把控这些关口,守株待兔,是不是可以在阻止令狐厌下毒之时,顺带将其拿住?”
叶藏闻言心觉此计甚妙,连连点头赞赏道:“此计甚善!风儿霜儿听令!”莫随风与叶居霜便一齐站起身来,躬身抱拳,等待那叶藏发号施令,叶藏当即差遣他二人领一众仆从小厮,在厨房,酒窖,宴会大厅,及各处取水的水井都设下了埋伏,只等那令狐厌自投罗网。而此时那尹温烈也苏醒过来,叶藏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于他,尹温烈当即便加入他们守株待兔的队伍,只等那令狐厌出现。
为了以防万一,叶藏还差人去各门各派的卧房通知,告知各路英雄好汉,原定于今日下午的英雄大会比武切磋暂时取消,叶藏称是为了给诸位江湖人士更多的休息时间,并且“饱经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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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擂台也需要修缮保养,故而比武暂时延后到明日卯时开始。各门派的江湖人士倒是无有多少异议,毕竟是在桃花峪中过着山好水好人更好,好吃好喝还有人侍候的舒坦日子,自然不会反对,想来他们既然决定赴约参加英雄大会,门派中的各项事务便已然交付给了其他人去处理,故而耽误个一日半日,倒也不成问题。
但这一切,都是叶藏为了拦截令狐厌做的准备,他甚至还通知今晚会在宴会大厅大摆筵席,邀请各门各派的英雄豪杰把酒言欢,共襄盛举,并吩咐仆人将酒窖之中的一十三口大酒缸全部抬出,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将那想要下毒暗杀各门派掌门的令狐厌。而他们早已在暗中埋伏好了人手,只等那令狐厌出现。但叶藏的本意并不是想抓住令狐厌,只是想阻止令狐厌做一些啥事,害了自己。
果不其然,隐藏在暗处的令狐厌见原定于今日下午的比武切磋取消延后,而叶藏更是亲自在大厅宴邀各路英雄,而那一十三口大酒缸就摆在厨房外,并无人看守。令狐厌心中狂喜,还以为是老天开眼,看到了他的仇怨与愤懑,便在暗中相助于他,便在心底思忖着,等入了夜,酒宴开始之前会动手下毒。但当他有了计划后,这老天爷又好似和他作对一般,时间一点一滴过得急慢,叫令狐厌好生心急,生怕再不下手,便容易横生枝节,夜长梦多。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终于等到日落西山,那令狐厌终于等到机会,纵身跃出用于藏身的灌木丛,飞身上了房梁,蹑手蹑脚的穿梭于梁瓦之间,终于来到那厨房的屋顶,但见炊烟阵阵,饭菜飘香,而那不远处的正厅之中,灯火摇曳,把酒言欢。醉生梦死,欢愉非常。而此时那叶藏正在于各大门派的掌门在那正厅之中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如此一来,那令狐厌夜放心了许多。
想来这次,顾虑周全,安排得当,定能成事,那令狐厌心中暗喜,不敢怠慢,而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即便如此,一想到马上就能报仇雪恨,令狐厌还是难以按捺心中的激动。左手探入怀中,用两指捻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油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包,捏住两角,将那白色粉末聚成一堆,便要居高临下,撒入那厨房门前的打开的酒缸之中。可正当他准备下手之时,不知从何处来的一阵歪风,将那粉末吹散,若非令狐厌及时屏住呼吸,险些将那被风卷起的毒药迷住。
但他并未怀疑此事发生的原因,只当是时值隆冬,北风呼啸,倒也正常,故而又哆哆嗦嗦从怀中取出一包毒药。此时此刻,全神贯注在那毒药上的令狐厌全然不知身旁的情形,又想动手下毒,可那早不来晚不来的风复又那毒药吹散,消逝的无影无踪。令狐厌本就有些急躁,生怕暴露,可接二连三的失败终于使他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噌的站起身来,瞪圆了眼,左顾右盼,奈何却不见一人踪影。
但令狐厌并未有放松警惕,此事甚是蹊跷,定时有人暗中捣鬼,故而令狐厌便四下搜寻起来。奈何找了许久,仍未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