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高,烈阳正盛,虽是冬日,但头顶那高悬的熔炉灼烧着漆黑的铁铠,依旧叫人闷热难耐。尤其是那北军,叫骂了足足一个时辰,上蹿下跳,已然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叫嚷出个结果来,自始至终,姜军将士虽是听得群情愤慨,但却并未有一兵一卒出城迎战,似乎叫北军将士的计划落了空。口干舌燥,大汗淋漓,北军将士逐渐烦躁起来,不顾那方槐阻拦劝说,纷纷解甲脱衣,用长戟长枪搭起衣架,晾晒那已被汗水浸透的里衣,或躺或坐,或歇或睡,早已放下警惕,顾不得是在他人城楼之下,便放肆休息起来。
已是筋疲力竭之时,任那阵中诸将如何鞭打叫骂也不肯起身,久而久之,有些将官不禁也开始怠惰,不仅对部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也偷摸着歇息片刻。方槐见状,心力交瘁,苦口婆心劝说好一阵也无济于事,终于放弃,身为将军,竟然也丢了兵刃,去到一旁埋着头休息起来。
且说那戒备森严的南理城上忽然探出一个脑袋,眯着眼窥探了半天,便又缩了回去,原来是那正坐在敌楼前休憩喝茶的孟克三父子闻听叫骂声越来越小,稀稀拉拉,逐渐消停,便差人去探。那探子回转,将实情如实相告,三人便又快步登上城楼,俯瞰北军军阵,果然已是一片狼藉,东倒西歪,全然没有早些时辰的那般肃正威武。
孟啸见状大喜,忙转身对那孟克抱拳请命道:“请父帅准我领兵出城,先前北军严阵以待,军容肃正,确有诱敌之嫌,且不易对付。但如今天气干燥炎热,北军坚持不住,已是精疲力竭,如此狼狈懈怠,无有防备,正是我军出其不意,奇兵制胜之战机也!若父帅允我三千骑兵,末将定能大破敌军,生擒贼将!”
“孩儿不可莽撞。”孟克虽未准许孟啸如此行事,但似乎也并未一口拒绝,而是给了他回旋的余地,并未曾把话说死,他的眼神不断向城下飘去,似乎也早有此意。孟啸正是抓住着细微的表情,猜中了孟克的心思,又忙上前劝道:“父帅,天赐良机,不可错过!”可此时此刻,一旁的孟心却在沉思,心里不由地思忖道:“人言这沈钦治军严谨,为何会派出这一帮人前来叫阵,莫非......”
还不及他想个明白,那孟克便动了心思,一拍城垛,果断说道:“好!既然如此,今着令定远将军孟啸,领三千人马,出城迎敌,务必取胜!”“末将遵命!”孟啸终于得偿所愿,如愿以偿,大喜过望,当即点齐并马,开城出战。且看那南理城的大门徐徐打开,喊杀声马嘶声,夹杂一处,铺天盖地,震耳欲聋,席卷而来。
半睡半醒的北军将士惊见那龟缩城中的姜军毫无征兆,忽然杀出城来,皆来不及准备,反应过来的军士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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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四散而去,而那些未曾反应过来,或是还在睡梦之中的,便沦为姜军将士的刀下鬼,蹄下魂,惨死一片。一时间,北军大乱,若非死与姜军将士之手,便是死于互相踩塌而亡。丢盔弃甲,损将折兵,衣甲旌旗丢了满地,死尸伤兵遍地皆是。
而那阵中诸将闻声也惊醒过来,尤其是那睡得正香甜的方槐,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便有所察觉,当即披甲上马,却寻不见兵器,仓促之间,兜鍪也戴歪在一旁,不好调整,遮住了一只眼,慌忙扯住缰绳,奔走于军阵之前,高声喊道:“姜军出城了!姜军出城了!快快起身迎敌,起身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