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通常被人们称为门户之见。这门户之见虽是保住自家江湖地位的手段之一,但却充溢着狭窄的心思与算计,叫人苦不堪言。
曾经的叶家也不例外。
若想学得一家门派的武功,大可拜入门下,做个挂名的外门弟子,为门派添些香火,自己又除了风头,过了干瘾,至于武功,不过是学得三两皮毛罢了。若想学得精髓要义,便要投身内门,这不仅要经过门派的考核,更要有慧根,而且自此便有了束缚,不得再从心所欲,自由自在,须得以门派利益为先,门派之事为重。
当然,这所谓束缚,对于出身行伍的尹温烈来说,不过是班门弄斧,军营之中的管教规矩,远比这些“自由散漫”的江湖门派严格的多。但叫尹温烈颇为为难的是,他自诩早将这七尺身躯投身疆场,一腔热血欲图报国,即便是将来难以复职,不得回京,若是北贼肆虐,挥兵南下,他还是会迎难而上。哪怕一人一骑,一马一枪,只求一个战死沙场,裹尸而还,死得其所,问心无愧。
但若是今日投身江湖,岂不是本末倒置,他日在想上阵厮杀,只怕顾虑良多,多有忌讳,恐多不便,故而一时间犹豫起来,难以决断。或许是看透了尹温烈的心思,知他心中所想,叶藏微微一笑,缓步迈出那库房,尹温烈也紧随其后,二人来到那宽敞的院中。叶藏转身从那一旁的兵器架上抄起一杆长枪,在手中掂了掂份量,迈开步子,劈下几道长枪,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前辈......”尹温烈方想说出心中顾虑,却被那叶藏打断:“汝不必多虑,叶家早已不复当年风光,老夫也不会再收徒。故而今日只是传授你一套枪法,别无它意,你并非是我叶家的弟子,也并非我叶藏的徒弟,你我只是有缘,且天下大势须得老夫如此行事,你不必挂心,你也不是为叶家做事,你所为者,乃天下百姓也!故而只管勤学便是,他日定有用处。”
闻听此言,算是给尹温烈吃了一粒定心丸。对叶藏有如此奉献精神更是敬佩不已,感动万分,此情之余,尹温烈便抱拳躬身道:“前辈的大恩大德,尹温烈没齿难忘。”
“休要多言,你且来看!”一提起传功习武,叶藏仿佛变了一个模样。先前那玩世不恭,幽默风趣的老顽童顷刻间销声匿迹,只留下那道骨仙风,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的武学宗师叶藏。右手单执长枪,别在身后,错开两腿,目光如炬,凝望着尹温烈。
尹温烈这才回过神来,也提起乱雪枪,迈步上前,与那叶藏隔开七八步距离,凝神静气,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动作。且看此处,分明无风,那叶藏花白的头发与衣衫竟徐徐飘动起来,凭虚御风,飘飘若仙。尹温烈心中对此惊叹不已,却不敢高声,生怕打扰那叶藏,只顾着聚精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