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尹温烈不再多言,徐徐起身,面无表情的拱手一拜,咬牙切齿的说道:“是,末将,遵旨。”狄挽凤知他不服,却偏偏爱看这桀骜不驯,自命不凡的将军服软时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故而冷笑一声,缓步上前,背着手对尹温烈说道:“这才对嘛。传令去罢!”
尹温烈刚要领命退出帐外,却被狄挽凤喊住:“且慢!”尹温烈木讷的转过身来,狄挽凤却不看他。激动的双眼,目光却汇聚在尹温烈的腰间。狄挽凤快步上前,伸出右手点了点尹温烈的剑柄,眯着眼咂着嘴,语气之中难掩喜爱:“本丞怎么才看到呢。多好的宝剑啊,是不是?”说罢,还托着尹温烈腰间佩剑,回头问那两名亲信。
亲信们忙齐声附和道:“甚好,甚好!府令佩之,才是完美。”
狄挽凤故意望向尹温烈,笑而不语。尹温烈当即会意。并非他谄媚权贵,只是狄挽凤位高权重,又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有时他的一句话便可断人生死,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等样人,哪怕心里再多鄙夷,也不能流于表面,更不能轻易得罪。
但将军的佩剑一者乃是荣誉,二者更是统帅三军的象征之一,尹温烈素来视之若性命,但事到如今,只好献出。尹温烈急忙低下头去,避免狄挽凤察觉那跳动着怒火的双眸,解下佩剑,双手奉上,恭恭敬敬的请狄挽凤笑纳。狄挽凤遂收下宝剑,甚是喜爱,把玩不止,口中还不拾念叨着:“真好,真好。”
“不知末将是否可以告退。”尹温烈仍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请示道,见狄挽凤摆了摆手,这才退出帐外。而当他离开后,狄挽凤突然变了表情,先前的欢喜荡然无存,面无表情的将手中宝剑丢在一旁,两名亲信急忙拾起收好。而狄挽凤根本不喜欢这柄宝剑,天下宝物,他唾手可得,岂会在意区区一个将军的佩剑?就连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他都不放在眼里。他更不会不知道这把剑的意义,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来羞辱一番尹温烈罢了。
而当尹温烈钻出大帐,满脸落寞,胸怀惭愧,心里还在酝酿着如何对诸多将士交代。这十万将士如今实际已然折损大半,但他们个个都是阵亡在征战的途中,无有一人怯战叛逃,他们的尸骨随着他们立下的赫赫功绩,永远葬在了荒漠的风沙之中,化成一道石碑,留在了贪狼关外。
可当他抬头的那一刻,惊奇的发现,营帐前不知何时早已站满了将士,他们有人身负重伤,瞎了眼,断了腿,绑着绷带,拄着长戈,大多只得相互扶持才能勉强站立。更令人感慨的是,他们为守护边塞,抗击北族联军,将最好的年华都埋在了此地,曾经的年轻人也长满了胡茬,曾经的壮年却生出苍苍白发。鬓角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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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颌生须,他们却不曾后悔,就站在尹温烈面前,默默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