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之下,覆着银色的面罩,面罩雕刻着彼岸花,将整张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几乎是把眼睛都盖上,只看脸,竟认不出是谁。只觉得银色面罩在他脸上,月光照在面罩上,一切显得那么神秘莫测。
杜仅言一顿。
她第一反应是宫里出现了刺客。
能从那么高的房顶翻下来,没有些功夫是做不到的。
如果是刺客的话,一般着夜行衣,这人穿着苍色衣裳,衣裳上的如意纹看做工价值不菲,自然是定制的,这极容易被人查到,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看穿戴,是个男人,只是比一般男人单薄。
后宫中除了皇上,严禁有男人。
特别是已入夜,一个男人在后宫行走,又从房顶翻下来,明显是见不得光,定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杜仅言已有些防备。
卫嫔远远望着这一切,已是受到惊吓,但她出身辅国公府,自然是经得起风浪,虽害怕,但却还是稳稳扶住皇上的胳膊,声音颤也没颤:“皇上,好像有些情况。”
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皇上的心已提了起来,他是男人,自然也明白跳下来的那个人有些功夫:“不知哪里的贼子入了宫,想要劫持朕的妃子。”
“要不要叫护卫?”卫嫔握着皇上的手。
“不必。”皇上定了定神。
如果是小小贼子,不用叫护卫,他自己都能搞定,如果是厉害的主,那他跟卫嫔这距离早已经被人发现,想走是不可能的,于其这样,还不如临危不乱大胆留在此处,或许离近了还能看看热闹。
最重要的是,皇上周围都有暗卫。
此时虽然看不着,但周遭之内,暗卫像夜鹰一般,随时准备护卫皇上的安全。
这里是皇宫,皇上当然不怕。
只是皇上不允准,这些暗卫就像是耳边的风天边的星一样,并不能发出一点儿响动。
杜仅言紧紧地把石榴托在手中。
苍色衣裳的人,紧紧地贴着杜仅言,手一碰,杜仅言手里的石榴掉到了地上。
杜仅言的心也咯噔了一下。
此人的身高明显在杜仅言之上,杜仅言努力抬起头,也不能到他肩膀,在绝对的身高跟力量面前,杜仅言的反抗毫无意义。
他的影子那么长,几乎把杜仅言的影子掩盖的结结实实。连影子都无法逃脱。
既然他稳稳落于自己面前,那肯定是针对她而来。
“你想做什么?”杜仅言双手护于胸前。
“表妹,你还好吗?”竟是崔真的声音。
杜仅言有些恍惚。
年后崔真已奉命前往边塞当职,在越王手下带兵,边塞离此千里之遥,黑灯瞎火崔意怎么到宫里来了,而且戴着面罩,鬼鬼祟祟,倒不像崔真的作风。
“年后去了边塞,因得罪了越王,被越王厌弃,越王欲杀我,我逃了回来却不能回家,怕越王的人在我家里埋伏,只能偷偷入宫来见你。因为人多嘴杂,只能乔装了一番,希望没有吓着你。”
上次见崔真,他救了皇上,还被皇上升了职,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被越王追杀?
这剧情有点烧脑。
杜仅言还不敢相信,崔真已经扶上了她的胳膊:“表妹——”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杜仅言心里想着,若此事是真,崔真找她,要么是借银子逃命,要么是求她向皇上求情,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崔真却直接将杜仅言搂在怀中:“当初跟表妹青梅竹马,心里对表妹魂牵梦绕,只可惜表妹你进了宫,做了皇上的妃嫔,此生再不能跟表妹交好,是我死都不能瞑目的事情。如今我费尽千辛万苦摸进宫中,只为见表妹一眼,只为——”
“为什么?”
“只为临死可以为崔家留一个后。”崔真央求。
离谱。
杜仅言几乎蹦起来。
为崔家留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自己身上来啊,自己好歹是皇上的妃嫔,这不是混乱皇家血脉的事吗?皇上那个小心眼子知道了,岂肯善罢甘休。
正常人谁能想到这么癫狂的事情。
再说自己的兄长崔真为人可靠,即使要死,也会是昂首挺胸的死,怎么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这个人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肯定不是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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