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失控的付晚晴被青鸾搀着走进船舱,一边为小姐擦拭眼泪一边出言安慰的婢女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瞪了眼书生,庄荀无奈,摊摊手表示不关己事。待护从与船家都进了舱内,谢明明才忍笑说“贤弟好生厉害,就跟人聊个天就把人聊泪奔了?贤弟若入我佛门,普度众生绝非难事,苍生幸也!”庄荀一时语塞,盯着这突然跳脱起来的和尚怒道“老子现在把你丢下船还鱼之幸也呢!”一拉书生衣袖谢明明道“快给为兄讲讲,方才与那付姑娘聊了些什么,贤弟没得罪她吧,老谢还指望她相赠那《无垢经》呢。”书生鄙夷看着和尚说“就你这六根不净好八卦的德性还看《无垢经》呢?放心吧,她情绪失控不关我事,她是想起自己母亲了。哎,自古红颜多薄命,恹恹无语对东风啊。”谢明明侧头说“贤弟可是动了恻隐之心想出手相助了?”书生闻言抬起一脚踹在和尚腰间道“滚去睡觉,让老子自己待会儿,不是为了你那《无垢经》老子何须沾染这等尘埃!”挨了一脚的谢明明站直身子也不恼,拍去腰间脚印走向船舱时小声嘀咕道“眼观心不净,所见皆尘埃。”捡起甲板上的酒坛庄荀走到船头望向明月自言自语说“敬你母亲,若我母亲尚在,遇到危险也定是这般护我吧。”语罢,整坛灌下。
‘啪啪’两声轻扣门板,旋即屋门打开付晚晴端碗粥来到庄荀床前。“约莫半个时辰就到姑苏了,公子起来垫垫肚子收拾下行囊吧。”揉揉眼一掀薄被庄荀坐立接过粥碗说“这可使不得,安敢劳烦姑娘给小生送粥。”女子淡淡一笑“昨夜是晚晴失态了。”书生忙装作失忆道“昨夜?昨夜何事?小生就记得自己在甲板喝多了。”女子无言转身离去,掩门时听得里面书生道“喂,那个…爱恨情仇,至深处方浓,苦辣辛酸,执念之才重。或许放下,就不痛了。”舱门掩上,女子淡淡说“是了,只是公子不曾拿起,又何谈放下?”“也是,各自辗转,绕啊绕的不都是个圆吗。”书生自言自语完又躺了下去。
楼船减速靠岸,待停稳后众人牵马依次而下,姑苏码头上人声鼎沸。下船后付晚晴与码头劳力熟络的打着招呼,众人看她的眼里都充满尊敬。书生牵着骡子跟在最后,心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小和尚别去趟豪犬门的浑水,奈何谢明明竟还主动帮付晚晴牵起了马,书生一肚子怨气心道‘要不是看焚尘老道与释恶和尚那点香火情,老子妥妥丢下你不管。’也不知是怕谢明明被人算计当枪使遭逢什么不测,还是书生被那位付晚晴描述的母亲叩开了心扉,庄荀终究跟着众人往豪犬门走去。
此时的付晚晴英气勃发,队伍头前微笑回应着两侧行人的各种问安,看来女子所说不假,这豪犬门在姑苏地界确实是响当当的豪门大派。提提后背的书箱,书生看着眼下风光无限的付晚晴,又想想同为少门主的自己在渔州的风评后阵阵醋意袭来,他不思近几年自己所做的荒唐事,只觉是父亲庄兴邦太不会宣传经营了。想起父亲,书生摸了摸腰间‘子母印’中的子印,这才离家几日怎就想念起老爹了呢。
转过长街街口,一座比衙门还气派三分的府邸映入眼帘,门口高大威猛的两座狻猊雕像一左一右静卧俯视着前方广场,春风晃树枝摇曳,一股肃杀自来。快行至府门的付晚晴止步回头对庄荀道“公子老走在最后作甚,你快来看看这狻猊,此乃小鱼洲孟家的手艺。”庄荀无奈,只得牵骡子几步走到队首看着雕像说“当真气派,小生只是看了眼竟感到一股寒意侵来,江湖传言孟家石雕可入神此言非虚啊。”女子走两步来到书生身侧轻声问“公子可与孟家人相熟?”庄荀向骡子靠两步后回道“怎会,我这穷书生可不认得孟家高门人物。”女子没有继续走近只是淡淡一笑就迈上台阶。
付晚晴扣两下铺首门环后不待里面问话就高声说“是我,开门。”朱漆大门大开,为首一名老者满脸喜悦的走到近前拉起付晚晴的手说“晴儿可算回来了,累坏了吧,快进快进。”女子顺势搀起老人就往府中走,边走边道“叔公哪里话,晚晴只是出去游玩一趟,到是您老在家操持才是辛苦。”老者又看向青鸾说“你这丫头怎么看着又瘦了?”婢女闻言跑到老者另一侧搀起老人手臂说“公爷说的是,丫头从外面时常挂念公爷,还总受恶人气,所以就瘦了呗。”说完还回头刮了眼庄荀,顺着青鸾的目光老人看到了庄荀与谢明明旋即问向付晚晴说“这两位是?”付晚晴看向庄荀一笑说道“这是赵公子,小鱼洲来的游学书生,陈家村路遇山洪封路时相遇,我们便一起借道堰塘回来的。”女子又看向谢明明说“这位可了不得,小师傅叫谢明明,还俗前可是大慈悲寺释恶高僧的爱徒!”
老人脚步一滞挣脱俩女子转身就想去握谢明明的手,小和尚忙快走两步拉起老人手道“老人家您好,晚辈谢明明。”老人握谢明明的手用了用劲激动道“不敢当,不敢当,什么晚辈,小师傅定是高人啊,小儿老今日算是有缘得见恩人之后了。”闻言谢明明好奇问说“老人家所言恩人可是家师?”老人重重点头道“那可不是,当年我去堰塘执行门中任务,不料被仇家路上偷袭,若不是释恶高僧出手相救,小老儿早就撒手人寰了。后来伤愈小老儿就去堰塘寻他,多方打听才知尊师是大慈悲寺的高僧,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不过小儿老一介武夫,也只能捐赠一笔香火钱聊表心意,奈何释恶高僧与大慈悲寺的主持如晦大师不收,小老儿不得已只能以大慈悲寺的名义把这钱捐给了渔州难民。敢问尊师近来可好?”谢明明笑意收敛沉声道“恩师说要为万民化劫,孤身北上而去了,小僧这就是要去极北之地寻他。”老人听罢抬头看向天空,眼神中多了一抹缅怀与尊崇。“恩人之后不可怠慢,两位莅临寒府实乃我付家之幸,小老儿今天高兴,快与我进去坐下喝口茶好好聊。”老人一手拉起庄荀一手拉着谢明明快步就往府内走,付晚晴看着好笑快步跟上说“叔公您倒是慢些啊,您以为您与他俩一样都是年轻人呐!”“二位贵客莫听妇人言语,哈哈,咱们快走。”听到付晚晴打趣,老人头也不回反倒一低身子跑的更快了。
大厅坐北朝南,大红酸枝的家具被倾下的日沐环抱显的温和暖暖,付晚晴与老者端坐正中,庄荀、谢明明一左一右相对而坐。少时,丫鬟端着茶盘进来,青鸾含笑接过后把茶水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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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桌上,只是在为庄荀上茶时显得不那么客气。“大师快品品这茶,此乃上好的雨前龙井,还有公子也是,快一起品品。”老者举起茶盏说道。“老人家无需客气,小生与谢兄都是晚辈,哪有长辈向晚辈敬茶的道理?”庄荀等老者饮完茶把茶盏放到桌上后才举盏说道。小和尚进门后就一直盯着书生,见此刻庄荀举盏他也跟着举盏应和道“是啊,贤弟说的没错,您可别叫我大师了,我与赵贤弟一起也唤您声‘叔公’不知可好?”老者一捋胡子思量半天说“老朽姓付名侠,是晚晴她姥爷的堂弟,大师乃是老朽恩公的爱徒,这么叫不妥吧。”庄荀饮一口茶放下茶盏说“有何不妥,我们与付姑娘年纪相近,此刻释恶高僧又不在堂间,自是应当与付姑娘一样执晚辈礼,不然私下我们几个独处时还怎么相称?”谢明明也急忙应和说“贤弟说的极是,长者为大,就该喊您声‘叔公’。”付晚晴掩嘴一笑打趣说“是啊叔公,不然还让晚晴喊他俩‘叔叔’不成?您若再不应着,可就显得您这老头儿矫情了。”老者哈哈一笑朗声道“那这声‘叔公’老朽可就授着了。”
“呦~我当是谁让付老这般高兴呢,原来是师妹回来了。”闻言看去,进入厅中的这人身材短小却肌肉健硕,豹眼环睛、铁面虬髯,颏上胡须看起来如钢针般又粗又硬。来人大大咧咧的自顾就坐了下去,旋即举目四望神色凛冽的在庄荀与谢明明身上一番打量,待确定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青年后眼中浮现一抹轻蔑,此人转头看向付晚晴身后的青鸾换一副柔和语气道“青鸾瘦了,可是外面受了委屈?”婢女面对突来的问候没有丝毫笑意反而皱着眉头白了来人一眼,来人也不气,继续温柔道“放心吧青鸾,以后有我傅某人在,没人敢欺负你。”“无礼!老夫在会客尔看不到?没事的话就出去,老夫这里不欢迎你!”老者怒气冲冲一坐而起指着来人呵斥道。短小汉子不甘示弱一拍桌子回道“你当我愿意进你这老东西的宅子!傅某听说我那出游半月的师妹带了两个陌生人回府,特来看看师妹是请来了哪路的神仙,结果…~哼哼。”付晚晴刚想站起却是身后的青鸾先行一指谢明明说道“傅建你够了!这可是堰塘大慈悲寺释恶高僧的爱徒!还有这位是小鱼洲…”不待婢女介绍庄荀自己起身一抱拳说道“小生赵彧,小鱼洲的游学书生,一路承蒙付姑娘照料才到的姑苏,早就听过傅师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英雄。”傅建闻言看都不看庄荀,只是继续盯着谢明明说“你是那释恶和尚的徒弟?”谢明明抬眼看了眼傅建举起茶盏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道“正是家师,壮士有事?”傅建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出门前回头冲付晚晴道“师妹,如今江湖上骗子可不少,莫被人骗了还不自知。”
“赵彧!鼠辈!你看你方才见了傅建那副谄媚的嘴脸,白瞎了小姐一路上这么照顾你!”待傅建离开,青鸾绕过付晚晴走到厅中指着庄荀呵道。“青鸾不要胡闹,老朽看赵公子就有趣的很。”老者接过话说道。书生笑嘻嘻看着婢女说“小生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遇见傅师兄这等壮汉,就是再看他不爽也不敢前去招惹啊!而且小生观这傅建也不是一般人,付姑娘,他当真只年长你两岁?”付晚晴把青鸾拉回自己身边好奇道“是啊,公子怎么说?”庄荀习惯性的想翘起二郎腿,发觉环境不对后旋即端坐身子道“漫漫人生路,这傅建应是自幼就一路狂奔而来,不然怎长的这般着急?小生初见还以为他是付姑娘的父辈兄弟呢。”堂内众人放声大笑,就是一向沉稳的小和尚也伸手指着书生直拍大腿。
玩笑过后付晚晴看向老者问道“叔公,近来父亲病情可有好转?晚晴熬制的草药可有按时服下?”老者眉头紧皱,青鸾也收敛笑意变得一脸关切,老者缓缓开口说“药是按时喝了,可是病情还是不见好转啊,依旧四肢僵硬口不能言,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灌些稀粥维持。哎,瘦的快不成人样了。”谢明明闻言开口道“额…小僧跟着师傅也曾学些医术,要不让我为门主看看?”不待老者与付晚晴反应,自顾饮茶的庄荀突然接话说“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臭水平连我前日的伤寒都治不好,付门主肯定已经遍访天下名医了,名医都治不好的顽疾你哪能行,别跟着添乱了。”说罢还冲谢明明眨了眨眼,小和尚看到后只得尴尬一笑说“是啊,贤弟说的有理,是小僧不自量力了。”老者却说“高僧的爱徒怎会是不自量力,看看也好,看看也好。”一旁付晚晴却道“叔公算了吧,父亲的病您也见了,这两年找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晚晴曾与谢兄探讨过父亲病情,谢兄佛法高深,但这医术就…”说罢付晚晴盯向谢明明等他回话,一头雾水的小和尚也只得说“是啊,我就种过草药,哪里懂什么医术,方才是我妄言了。”老者长叹一声道“晚晴啊,我知道你…可此时这个时候…哎,不提也罢,老朽累了,你们继续。”老者摇摇头缓步走出。青鸾听到刚才的对话默默站在付晚晴身后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掩上客房门,小和尚急切的问书生为何方才聊到付晚晴父亲的时候俩人言语怪异,庄荀回了句‘莫管人家事’想搪塞过去,奈何谢明明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书生无奈只得把那夜甲板上付晚晴与他讲的故事说了一遍。听完故事的小和尚久久不语,琢磨半天后不敢确认似的又问向书生说“贤弟是认为这病,可能就是付姑娘…”抬手一指谢明明,庄荀道“呐,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小生可什么都没说。”闻言谢明明没好气的回了句‘你这厮’后就继续陷入沉默。
次日清晨,谢明明吃过早饭就自行出门而去,本来是说好与老者付侠今早一齐去姑苏的无垢寺上香,奈何昨夜酒宴上老者与庄荀喝了不少酒今早没起的来,谢明明不忍打扰老人休息,就向付府侍者问了方向独自前往。听此寺名就当知道与那付晚晴口中的《无垢经》有莫大关联。昨日小和尚一入付府就心心念念许他那部《无垢经》,不过主人家不主动说,他怎好意思开口要,犹豫半天的小和尚只得在酒宴上不停询问无垢寺之事。老人付侠不知原委,只当是小和尚想去无垢寺上香拜佛就好心提醒说如今的无垢寺内早已没了僧人,姑苏不比堰塘,此地江湖气重,信佛的人少,这无垢寺香火是一年不如一年,早在几年前最后一任主持实在坚持不下去就关了庙门云游而去,临行前无垢寺主持专程来了趟付府,找到付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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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日后关照下寺庙,过个几年稍微修缮下,莫让寺中的佛像毁了,作为报酬主持就把《无垢经》相赠,这本经书非是什么传世奇功,只是无垢寺代代相传的佛经罢了。当听到《无垢经》三字,小和尚激动的紧盯付晚晴,不过后者却没事人一般继续与众人喝酒聊天,一旁的庄荀看不下去,旁敲侧击的表明既然自己与小和尚住进了付府就定不会不辞而别,付晚晴闻言装出一副刚刚明悟的样子对谢明明保证说次日一定将经书双手奉上。石头落地的小和尚又想起了付侠方说无垢寺的荒凉,他就问向老者明日能否带他去寺中上柱香,他要打扫一下寺庙,老者自是欣然答应,只是第二日清晨酒劲未过没有醒来。
一袭僧衣僧鞋,微胖的谢明明摸着长出不足一寸的头发迈着四方步惬意的转过街角,出城后继续往东走就到了那无垢寺。仰视着朝阳,小和尚不觉得耀眼反而有种被师傅瞩目的温暖,他心想着要是师傅知道自己将《无垢经》带回了大慈悲寺,师傅他老人家定会夸赞自己吧。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师傅可没有瞩目着他,盯着他瞅的是街边三层茶楼上端着茶盏的傅建。“真是天助我也,昨夜莲儿深夜来报说今早付侠那老匹夫要与这胖和尚一早出城去无垢寺上香,本门主还在想届时怎么把他俩分开,没想到今天那老匹夫没醒,这胖和尚自己来了。”傅建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转动着手中茶杯道。“这自是门主的鸿运,说来莲儿还真是聪慧,伺候付侠两年了那老匹夫还不知道莲儿是门主的人。”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给傅建茶杯添满水后说。“行了,不用给她请功了,带我夺得门主大位就让你与莲儿成婚,傅某亲自为你俩保媒。城外的人手安排好了?”傅建慢悠悠的饮着茶水问道。“门主放心,都找的门中拳脚不错的生面孔,嘱咐他们不能带着伴犬以免暴露身份,还有您请来的那几位高手朋友也都让他们跟着一起去了,万一咱自己人不敌,就要依仗他们出手了,毕竟这胖子的师傅是那释恶啊。此事定不会让他怀疑到门主身上,我侯三办事门主放心。”尖嘴猴腮之人谄媚道。傅建眼皮微抬瞥了眼侯三道“哼!什么厉害的很,你武艺稀松自是看不出,傅某可是一眼就识出这胖子根本不会什么武艺,就怕他会些旁门左道罢了。”“那是,那是,门主慧眼如炬,那个与和尚一起来的书生呢?”侯三谄媚问说。傅建哈哈一笑道“他?不值一提,你是没见昨个儿那厮见我时吓的那鸟样!比你还不如呢,哈哈哈!”侯三继续满上茶水道“其实也怪不得他,谁叫门主您这么英明神武呢。”
出了城,谢明明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的唱道“艳阳天那么风光好,红的花儿是绿的草,我乐乐呵呵向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一歌唱罢一歌又起“春城花飞飞,蛇虫四处追。不怕妖孽来,我佛显神威。”这‘威’字刚出口,前面树林里就走出了十多个大汉,为首赤胸的精瘦汉子伸手一指和尚喊道“兄弟们就是他,勾引我婆娘,俩人相约今早来这城东私会!给我上,打死他!”左脚抬起尚未落地的谢明明呆立当场,金鸡独立的他回头确认身后无人刚转回脸面门就挨了一拳,向后仰去的同时鼻血喷涌,与痛感齐来的还有眼中的金星。不远处的高坡上,五个持剑背刀之人看着坡下被人围着暴打的谢明明后有些呆滞,少时,为首的剑客回头问向身后几人说“这就是侯三与傅建说的那高手?”
群殴和尚的喧哗终于引来了城门卫兵,卫兵一握手中长矛大喝一声“住手!”村民打扮的赤胸精瘦汉子打量眼卫兵后喊了句“兄弟们快走,官老爷来了,今天就先饶了这奸夫!”旋即一行人遁入树林不知去向。这卫兵在远处瞅了半天,见这伙儿村民进了树林再没回来才行至谢明明身前将他扶起,看着眼前这鼻青脸肿、浑身泥土的胖子这卫兵问道“你没事儿吧,你不是刚说去无垢寺上香的和尚吗?怎么勾引上人家婆娘了?”谢明明疼痛难忍,斗大的汗珠伴着血水滴下,他颤颤巍巍说道“我,我,我是,我是个和尚。”闻言城门卫兵一滞,不解道“与你通奸的那婆娘是位师太?”
庄荀将手中擦拭完血水的毛巾往铜盆里一扔站起身咬牙道“老子让你别来付家趟这浑水,你偏不听,这下知道疼了?昨日见那傅建,你还从那不紧不慢装高人,我让你装,你倒是继续装啊!让人打的跟死狗一样抬回来,还他妈勾引师太?你有那胆儿嘛!”站在一旁的付晚晴、青鸾、付侠听到庄荀这般说词后竟怒意稍褪有些想笑,付晚晴施一个万福说“都是晚晴的错,晚晴这就去找傅建讨个公道。”书生瞪向女子吼道“你讨个屁的公道,你看见傅建打人了?少他妈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不是也想知道这释恶高僧的爱徒究竟几斤几两吗!”付侠看着书生的性情大变皱起了眉头,本想说他两句却似想到了什么,老者眼中精光一闪没有开口。青鸾见小姐被骂有些气不过刚想开口却被付晚晴一把拉住,付晚晴满怀歉意的看着庄荀说“一切都是晚晴的错,希望谢兄无事,晚晴保证,待谢兄能下床行动后即刻送两位启程。”兴许是庄荀也觉得语气有些过分,顿了顿缓和道“还有胖子那《无垢经》,这顿打不能白挨。”付晚晴急忙说“自是当然,经书一会儿就送来。”
待到付家几人离开,庄荀这才叹口气坐了下来,看着浑身是伤的和尚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刚才就醒了,你说你丢不丢人!还有你到底是不是释恶的徒弟,那老和尚可是天人境,天人天人天下几人啊,怎么就教出来你种这战斗力的徒弟?他那罗汉金身横炼呢?他那八部天龙心法呢?”病榻上谢明明吃力的睁开双眼说“贤弟别生气了,也莫怪付姑娘,这应该是个意外,只怪我自己不小心。”这话把庄荀气笑了,庄荀道“意外你大爷!我看你当释恶的徒弟也是个意外!”谢明明轻咳几声正色道“不许贤弟折辱我恩师,师傅说罗汉金身是粹体之法,我们师兄弟都资质太差师傅就没教,至于那八部天龙心法,乃是佛门秘术无上神功,共分八系术法,师傅从大师兄开始一人传授一系,我们师兄弟共九人,小僧排行第九…”不待谢明明说完庄荀就打断道“行了,行了,别说了,老子算听懂了,合着八部天龙你行九呗?到了你这,释恶老和尚就教你种地耕田了呗!你快闭上嘴吧,我现在不想再听见你声音!”满脸委屈的谢明明嘴唇颤了颤无奈闭上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