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到李素瑾将眼前人看清,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你没死啊。”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这一句话让聂铮一脸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聂铮看了看前面步履坚定的李玄,一步一步的拾级而上,再看看脚边瘫倒在地的李素瑾,摇了摇头,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
这一下,萦绕在护山大阵周围的天地元气,似乎有了宣泄口,朝着聂铮汹涌而来。
“这小子真沉。”
聂铮脑中起了这个念头后,就开始觉得耳边不停有一个声音响起:“那就放下她吧……”
聂铮闻言,觉得此话不假,当即找了块大树,将她放倒,顿时耳边的声音消失了。
与此同时,远在听云轩的老夫子一口茶水喷了好远。
“让他放,他就当真放下了?”
“当真放下了。”
“没有一丝犹豫?”
“应该是……没有犹豫的。”
“他还真是个妙人。”
聂铮休息了片刻,觉得没那么累了,再次将李素瑾扛上肩头。
而这一次,耳边再没有那些烦人的声音响起。
“师父,还要再试试他吗?”
“没那个必要了,他与这个姑娘相识不到一个时辰,眼下愿意相帮,也只是出于基本道义。若是以生死来试探,结果无非两个,他愿意舍身护她性命,或他嫌弃她是个累赘。这样即便试探出结果来,又有何意义?他若舍身护她周全,我反倒觉得他没资格入我门下了。”
一旁的弟子笑了笑:“师父说的是。”
“她若是他的结发妻子,不妨试上一试。”
一旁弟子闻言,略微有些瞠目。
这一路上,聂铮看见了那个手持鱼叉的渔夫,也看见了那个抱着猫咪的兽皮小鬼,在这小鬼身后,看见了那个锦衣华服的摆谱少年。
无一例外,满头大汗。
他们每迈一步,似乎身子都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只有眼神,是格外坚定的。
聂铮和李素瑾是最先达到书院门口的。
大门极为阔气,外面有不少白鹿石雕,或觅食、或追逐、或警惕回首、或相互耳语依偎,十分传神。
门口一左一右两座牌匾上,书写着这样两句诗。
“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然而在门口横批处,却只有空空如也的一块木牌,上面没有写上任何一个字。
很快,从书院大门内,露出一个身影来。
须发皆白,一头高额冠,一身读书人的袍服,纤尘微染,甚至连褶皱都没几个。
尤其是那白胡子,极为对称好看,也不知对着镜子修理了多久。
“汝等二人不错,居然这般早就已至此处,且谈谈你对这门联的看法罢!”
“山长?”
“不敢,某乃白鹿书院教习,吴长青。”
在聂铮与吴长青说话间,李素瑾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睁开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一个人的屁股蛋子,不由得惊叫出声,接着就疯狂挣扎起来。
“喂!别乱动!我把你扛上来的,很累的好不好。”
李素瑾也冷静下来,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何事,落地站定后,微红着脸蛋朝吴长青行了一揖。
“敢问吴教习,小生有些内急,可否……”
聂铮从旁打断:“读书人就是麻烦,边上那么大地方,径直去就是了。”
吴长青打量了一眼李素瑾,若有所悟,接着就瞪了聂铮一眼,领着李素瑾入了书院,独留聂铮一个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