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韩国,新郑城侯府。
白亦非用那血红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坐在对面的崔明轩,而崔明轩则是晃动着手中的玉樽打量着眼前这位侯爷,杯中的酒是中原人很少喝的葡萄酒,可以看出这位血衣侯的雅兴品味也是不差。
“久闻大唐道花侯之名,世传道花侯武力超绝,智谋无双,不知是不是欺世盗名之辈呢?”白亦非一笑将眼前杯中美酒一饮而下。崔明轩低头道:“血衣侯之名我也是耳闻已久。韩国唯一的侯爵,战功最为显赫的将领,西部边疆的定海神针。只是今日不知侯爷今晚约我来此,有何要事?”
血衣侯没有说话,只是这没有亮灯的阴暗空阔的大厅突然一寒,冷灰色的冰晶荆棘在地面上慢慢爬起,看起来甚是华丽。而崔明轩则是嘴角一勾指尖微动,绿色的荆棘平地升起,和这似软非软的冰荆棘交缠在了一起。
一个响指,交缠的荆棘化霜,而绿色的荆棘却悄然缠绕住了白亦非的双脚。只是刚刚接触到他身体的表面,这荆棘就化为冰然后碎裂成了粉,大厅中的一切也是尽皆化为晶莹的冰粉散落在地消失不见,只是大厅的温度,低了很多。
“我们是一类人,同样有着无比尊崇的地位、几乎到达顶峰的权势,同样面对着强大的政敌,拥有着凌驾在一切之上的野心,我想我们应当联合在一起。”血衣侯白亦非再次斟上两杯红酒,对着崔明轩道。
崔明轩拿起酒杯看着白亦非道:“大唐和韩国不一样,韩国注定灭亡。”而白亦非表情微微一僵硬,他知道,自己和崔明轩之间的地位是完全不平等。刚刚先生夺人压制住了崔明轩不无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意思在里面。然而,国与国之间悬殊的地位,注定了刚刚的举动没有什么意义
白亦非沉默一次开口道:“我想知道,这片土地,能让我得到什么?”崔明轩听此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能让你成为大唐的侯爷,能让外人称你为君侯。”“只此而已吗?”“那就要看侯爷如何选择了。”崔明轩盯着杯中倒影淡然道。
听此白亦非微微沉默,到底是否要和崔明轩合作,他还没有想清楚。韩国位于四战之地,灭亡是注定的,只是时候的早晚而已。但是白亦非的命却还十分长久,他不想跟着这腐朽懦弱的国一起陪葬,他要给自己谋划一条新出路。
跟随大唐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大唐虽然繁华,内里的党争却是更加严重。唐皇昏庸,虽然帝王心术玩的六的飞起,但是培植出来的势力在他死后绝对会有一场大的政变。文臣之中,崔家父子占领着绝对优势,但是太子重茂却向来不让崔家父子看得起,甚至有传闻崔子望早就和李隆基暗中结盟。
而安乐公主李裹儿又与太平公主李令月撕的不可开交,一旦唐皇离世二者冲突定然无法阻拦。相王李旦向来和妹妹李令月一心,一旦爆发冲突向往子女必然会和安乐驸马崔明轩进行一次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
相王膝下四子一女尽都不是寻常人物,最为有名的三贤王李隆基自然不用多说。相王长子李嗣源,不显山不露水,在武则天时期就给相王出过不少主意,给李旦不知道挡下多少暗枪。次子西府赵王李存孝现今是大唐的“神威镇国大将军”,乃是李唐皇室第一高手。
四子李茂贞和八女李春华是同胞兄妹,二人一向同进退。并且李茂贞通过平常表现也不难看出其品性为人。
可以说现在的大唐朝廷就是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暗中合纵连横关系无比复杂。李显活着还好,李显一死李唐皇室上位的传统必然会重现。现今的太子李重茂,根本没有手段压下这如同噬人猛虎一般的姑姑叔叔、兄弟姐妹。
思及此,白亦非的选择却是出乎了崔明轩的意外。“有白甲军在的一天,韩国就不会灭亡。”酒一饮而下,酒樽丢在地上,是玉破碎的声音。下一秒无数冰凌荆棘在地上涌现将这房间完全冰封起来,一柄红色,一柄白色,两柄剑被白亦非紧握在手。白亦非的选择很明显,那就是将崔明轩抹杀在这。
崔明轩一笑起身,丝毫不惧怕白亦非翻脸,因为出现在这的根本不是他的真身!下一秒崔明轩就化作一缕烟雾散去,白亦非冷哼一声,将红白两柄剑插在地上,接着独自卧在床榻上饮起酒来。
很明显,他拒绝了崔明轩,因为他觉得崔明轩开出的筹码不够。
而此时,韩国某处黑暗的监牢中,一双眼睛猛然睁开。这双眼充满了无比的怨恨,接着无尽的黑色烟雾环绕在这男人身边,下一瞬间锁在自己身上的锁链崩断,男人化作黑色的烟雾长蛇冲出了监牢。把守的士兵见此尽皆面色苍白,接着就在无尽的恐惧中死去。
这个男人,就是白亦非所释放出来的恐惧,当年百越的太子赤眉龙蛇天泽。百越一战,梁国和韩国一起派兵围剿百越,百越太子战败被擒,之后便是血衣侯的成名之战,一战歼灭梁国的赤焰军。这里头的道道可是多着呢!当年的真相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墨蓝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健壮的身上闻着古怪的纹身,胳膊上缠绕着如同蛇一般的锁链,高大魁梧的身材,妖异的容貌在月光下恐怖异常。“韩国,我又回来了,等着吧,我的仇恨将会化作大火,吞噬整个韩国。”说罢发出了一股不明觉厉的细小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而此时,崔明轩则是站在地图上,看着七个被重点标注的国家。这几个国家分别是齐、楚、燕、韩、赵、魏、秦七个国家,这七个国家间流传着一个秘密,一个能够改变当今天下局势的秘密!
“呵呵,苍龙七宿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说到这,崔明轩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星空笑了笑:“看来今晚有些不寻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