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但三日后堂会之时,你可不能再这般大力气,否则我这把刀可受不得。”
众人闻言又是哄堂一笑,侯四娘急忙上来给段玉楼揉搓虎口,又惹得戏班内众人一阵嬉笑。
侯四娘倒也不在乎,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些早已看透,只要有个实在依靠,些许嘲笑完全不放在眼里。
段玉楼被戏班里众人取笑,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见连侯四娘居然落落大方毫不在意,便嘿嘿一笑,任由其揉搓自家双手。
班主叫过嘉菲,将方才那场武戏的一些细节之处,及一些角色情绪上先后变化的要点都一一讲于嘉菲。
猫妖在肢体动作上当然是无可挑剔的,但在领悟角色上还欠缺些功夫,当然,这也就是班主这样的老戏油子才看得出,换做台下普通观众,更多的是关注台上角儿们的身手,只要足够利落,潇洒,必定博得满堂彩。
猫妖问及三日后的那场堂会,班主这才悄悄实言相告。
原来今日一早知府衙门便来人相告,说是府尊老爷知晓戏班回了府城,便于三日后安排一出堂会。
只因去年他们所唱那出堂会颇得府尊老爷欢心,尤其是那出虎母洗冤传。
班主初时一阵欢喜,但想到虎母洗冤传,顿时就想起小月仙,便发愁起来。
此一行从江口镇到了府城,那钱府大爷非但没有腻烦小月仙,反倒越发如胶似漆起来。
他方才拿着府衙堂会帖子,寻到小月仙在内城的住处,哪知却连院门都没进去,只门内小厮代为传话,小月仙姑娘要陪大爷,无暇回戏班唱戏。
班主一脸愁容回到外城,抬眼看到远处嘉菲欢快而来,顿时眼前一亮。
没了小月仙,再捧出来一个角儿就是,想当年,那小月仙不也是默默无闻一小丫头,生生被其捧成了台柱子的嘛。
……
正午时分,在城中一座三层楼高的酒肆屋顶,程羽与嘉菲酒足饭饱。
遥望城内,文庙跟前众多书生聚集上香祭拜,外面围了许多看热闹的普通百姓。
临时抱佛脚。
程羽心中嘀咕一句,运起神识,察觉到昨晚那只小刺猬依然还在府衙后院内蛰伏……
乾江府城的文君殿比青川县高大许多,就连两侧偏殿内所供的判官司隶也多出不少。
程羽此时落在嘉菲肩头,穿过书生人群,来至文君殿跟前,不论正殿还是偏殿都有书生在磕头祭拜,一个个虔诚不已。
各座神像金身被缕缕檀香青烟萦绕。
嗯?
忽然他觉察出有一丝异常,在右侧偏殿最角落里,有一丝熟悉气息传来,气息微弱,不到院中察觉不出。
他意念传递给猫妖,嘉菲来到偏殿门口向内张望。
“咦,那角落里那座神像,怎看起来有些眼熟?”
嘉菲指着偏殿最下手角落里一尊神像对肩头小麻雀低声说道。
程羽此时方能看得明白,那里坐落着一尊身着白衣的老妪坐像,在一众身着儒衫的文士塑像中显得格外突出。
“白大娘?”
嘉菲眼尖,已看到那神像脚下牌位上写的字,脱口而出道。
此时正好旁边路过一瞧热闹的老丈,看模样似是本地人氏,被嘉菲叫住询问一番这位白大娘。
那老丈闻听嘉菲所言,嘿嘿一乐道:
“你这小姐是外乡来的吧,那位白大娘,乃是去年岁末新立,据说啊……”
老丈突然压低了声音,略带神秘继续言道:
“还是庙里管事受文君他老人家托梦后,连日连夜立起来的。”
程羽此时身在偏殿门口,身周忽然袭来一阵熟悉的阴寒感,他心念一动,当即将麻雀本相安置好后,缓缓召出人形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