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饶命!晚辈再不敢放肆了。”
程羽见它被吓成这副模样,自己同样也没有心理准备。
开始还聊得好好的,一个雷就吓成了这样。
好吧。
“嗖……”
一串墨汁扬起一道弧线飞向钟鼓楼下,稳稳地重新落在砚台内。
物归原主,我可不是老道那种人。
程羽收起水行术,展翅飞到大钟顶上,低头用嘴向钟面啄了两下。
“铛……铛……”
两声清脆又不震耳的钟声响起,大钟底座探出一个猫头。
程羽居高临下看去,恍惚之间,他莫名想起一只叫加菲的懒猫。
“前辈快息了雷霆之怒……噫?已经息了……”
猫妖看看头顶小麻雀,又扭头看看外面天空。
刚才还漫天的乌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皎洁月光再次洒在全城屋顶。
猫妖这才放下一半的心来。
程羽看着此时的怂猫,再想起白日里它那副骄矜之态,简直就是判若两猫嘛。
猫妖此刻四肢撑在大钟内壁上,活像个“木”字。
见高处小麻雀嘴角上扬,它也长出一口气。
收起四肢轻轻落地,再次向程羽道谢,小麻雀只是对其轻轻点头。
猫妖暗自庆幸,又捡回一条命。
“何人深夜在此敲钟?”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钟鼓楼另一侧响起。
程羽身形小,站在钟顶阴影处自是隐蔽得很,不需躲藏。
猫妖闻听人声,正抱拳作揖的它急忙改成四肢着地,像普通猫那般“喵喵”两声娇叫。
“我一猜就知又是你这只老猫在此捣乱,刚才又响了几声惊雷,你这老猫倒不知怕了?
入秋夜凉,快来跟我下去歇息吧。说来今日你倒有口福了,我儿带回了半包鸡肝,刚给你拌得。”
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扶着有些脱漆的木栏杆,冲不远处的橘猫笑道。
“喵~”
猫妖嗲叫一声迈开四肢,欢天喜地向老者走去。
当老者转身下楼时,它立即回身再次抬起双爪向程羽作揖,口中极轻微地说道:
“前辈恕罪,晚辈先行告退。”
然后撒开四肢跟着老者向楼下跑去。
程羽展开双翅飞到屋檐上向下看去,在脚下的一楼,有扇不起眼的小窗还亮着灯光,在周边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亮眼。
透过破损的窗洞,看到里面有一老一小坐在一张矮桌跟前,桌上一盏油灯努力放着亮光。
猫妖站在桌边,肩高竟是比桌面还要高出两寸,正一耸一耸地专心吃着小半包鸡肝。
屋内那年轻人笑着看眼猫妖,拿起砚台旁一本书卷凑到油灯近前专心看书。
程羽只觉得屋内看书的年轻人颇为眼熟。
回想后方才记起,是下午在文庙书塾内的那位年轻塾师。
当时看其面色衣着就判断这人家贫,但没想到他和其父竟是住在钟鼓楼内。
猫妖吃完鸡肝,用爪子擦擦脸,喵喵娇俏嗲叫两声,伸个懒腰,便从屋中跑出。
“哎哎?怎地吃完抹嘴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