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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日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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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路那天艾真已经每日可以清醒大半天了,只是还是很虚弱,可以略靠坐一会,还不能下地走,也还没有精力说出太多话来,只可弱弱地发出些啊,嗯之声,不但耶隆,包括小伙计都由衷地在脸上有些欣喜的神色,尽心竭力地照顾了这许多时日的病人有了些起色,不但是盼着那人能好起来,更是高兴自己的心力没有付之东流。

天色才蒙蒙发亮,耶隆的商队带着艾真上路了,尽管已是暖和的天气了,行进在荒野路上,北方大陆时不时会刮起的大风以及路途上的颠簸还是会令一个虚弱的病人难以承受,管事让人在一辆拉生活用品、工具、毡帐的车板上架出了一个小篷子,让人铺了棉褥在篷子里把艾真安置在了这里,尽力让她感到舒适些。

一行人因负重不算多,且这程路途较为平坦,用了一日的时间便在日落时分到达了维提姆河草原的边缘,傍晚时分,大管事请示了耶隆便安排扎了营帐,一众人开始忙碌起来,卸马的卸马,去林边拾柴的也骑马去了,还有几人在安扎帐篷。

宽阔的草原的尽头是绵延无尽的高山,绯丽的霞光将天尽头染得旖旎光彩,耶隆骑马离了众人,往不远处的小溪流去了,他矫健地跳下马背,牵着马绳伫立在那,这少年身形已长足,背影已是一副凛厉挺拔的姿态,被夕阳染进了火红的天光里,天空的盛景把溪流染成了红火一片,粼粼水光向空气中刺出点点五彩光斑,水流旁一蔟蔟野花招摇地伸展着,空气中弥漫着草地湿润泥土的腥气和香气,无论你喜欢不喜欢这天地之间野蛮生命的勃勃气息,大抵就是这样冲斥在你的周遭,让人避无可避。

艾真躺在车板上看着远处的那人,心里默默着,缓缓想着『多美好好呀,还能在这样壮观艳丽的风光里看到这般美好的人,这辈子有幸能看着这画面就很满足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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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能说出话来我一定会拉住他说,大龙哥哥我想跟着你走了』,她幻象着那副场景,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丝苦笑。

耶隆坐在溪水旁的石头上坐着发了会呆,稍事休整后用只大皮囊带回了干净的溪水,还带回了一小把粉色和白色的野花,放在了艾真的手里,悄声在她耳边说着:『你看,多好看的小花,以后等你好了,你想变回女孩子就戴在头上』艾真朝他努力地笑了一笑,手微微握了他的手指,随后耶隆看到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庞滑下,知道一定是自己说的这些话让她伤感了,默默地伸手擦了她脸上的泪珠,耶隆哄道『可千万别哭啊,本来都要慢慢好了的,哭了病会返的。』

小伙计此时端来了兑好的药汤,看着病人手里的花又听着耶隆的话心里在想『长生天、佛祖、不管什么神仙都快保佑艾涅赶紧好起来吧,这就只剩两天的药了,要是到时还不好,还不知少爷会怎么疯魔。』

一行人在草地上支起柴堆烧煮晚餐,通常赶路露营时男人们都是用干粮简单打发一下,因想到有病人随行,需得吃药喂汤,便烧了水,顺带让一行人喝点汤汤水水。天黑了一众人围着火堆坐着说着一路上道听途说来的奇闻秩事,各地街头巷尾的八卦牙惠,没多久柴将要烧烬了,大管事为节省烧柴,便让众人待火堆熄了就进帐休息,共扎了大小两顶帐篷,耶隆与艾真、大管事、小伙计用一顶小帐,余下十二个伙计用一顶大帐,其间每个时辰由三人值夜,看护马匹货物。

艾真早就被耶隆抱进了小帐里躺下了,小伙计来喂参汤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了,对耶隆道『少爷,你看咱们在外赶路不比在屋中换洗方便,艾涅出恭的话只怕要人帮着解决才好,虽有油帖垫着不会弄湿床褥,可他要是便溺了,衣裤总要换洗的呀。』

耶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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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的细致劲倒是打动了,可一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小伙计抖机灵道『你看我拿个罐让他尿在里面怎么样?他现在醒的时候多,可以试一下,你给他说没准他能明白。』耶隆伸手在小伙计的头上薅了一把『看把你能的,去找罐子来,放了你就守在帐门口不要进来,没有我的话谁都不准进』

小伙计到底是小孩心性,一时被他家少爷的言语惊到了,口无遮拦道『少爷,您没吃错药吧,这种事就我来就行了,您堂堂霁城数一数二富商家的少爷哪能给他把尿呀,他又不是什么千金之躯,怎么就得您亲自伺候,有什么我们不能看的。』

耶隆脸一红,装作生气道『废什么话,快去』,话虽这么说,耶隆心底想真多亏了这孩子细致,想得周全,不然艾真也没法给自己说,憋着要命,不憋着又麻烦,又怕在路多有不便着了凉更不好了,偷偷瞄了一眼躺着的艾真,刚还睁着眼的艾真此时闭了眼,似乎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

过了一会小伙计拿了一个细身窄口的长形土罐进来,耶隆看了一愣,小伙计伶俐地说道『我看这个正合适的就拿来了』,耶隆不耐烦地说:『去重新找一个来,要稍微带畅口的平坦些的。』

小伙计纳闷地问『我的少爷,你糊涂了么,他一个爷们那种多不好用,这种才合用』

耶隆硬着头皮强说道『喊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是我帮他又不是你,我说哪种好用就用哪种』

小伙计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准备出去找罐去了,电光火石间突然他脑内灵光一闪,这段时间的种种再加之刚才这一出,有个猜想在他心底生了根,他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看那俩位,正撞上少爷那晦暗莫名眼神,吓得他赶紧收回疑虑心思,赶紧掀了帘出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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