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也略有犹疑,但到底也开门迎客。起出那整二坛的窖藏老酒,铺排好那时鲜碗盏,正欲是开口相迎,却不妨得这陈仨儿是长揖到地。正待问他备细,一抬首却已见那满面戚容。
眼见得个中酸楚已然是藏之不住,遂也便急急地扶他坐下,轻筛两盏淡酒,又递过两颗酸梅,这才方盘安箸放,问过那方才情形。
却原来他今年正二十有七,已是感着血阻筋亏,因思量着这娃儿尚只五六,却还需着落个人家。素闻得这念汲师徒负有仁名,便也就趁便来此间一窥究竟。还不及两圈,眼见得这殷洛武人风评,遂也便径趋府上。就连那拜帖,也是在那转角处的书摊现誊现抄的。
一壁厢正眼见尤怜、感同身受,一壁厢因思量着这娃儿业已五六,想也该记事了。“这江湖上的出身,倒不知……。”眼见得这念汲似面有沉吟,这壁厢陈仨儿倒似那心有灵犀的,只一脱口便是那:“我这横行江南近二载,虽也曾拳脚伤人,但绝无甚血海深仇,就连那比武时虽说是拳脚无眼,却也多是穿了两层稻草,一层棉衣的。再加之手上留力,多也不过是休养旬月,料也无甚耽碍。”
既见这陈仨儿是如此周到,料也是心性上不虞的了。当时便叫这娃儿拜了义父,又问过这陈仨儿意见,因说道何妨武馆里暂且栖身?每日里衣裳饮食自由他两个照料,每日里自会去检校功课,旬假时定待如亲子,满殷洛的盛景足可以晃花眼球。
本也是喜出望外,这陈仨儿自无不可。因见着这念汲竟如此悉心,随即便轻执其手,轻轻地交付念汲。值得一提的是这娃儿始终不哭不闹,只一只手攥着为父的衣角,直至最末方才松开。
眼见得这娃儿知本见机,这念汲心底里欣喜非常。忽见这陈仨儿拿出偌许银票,言说道:“念小友,我这娃儿十余年吃穿用度怎可好俱仰仗君家?些许用度我这个为父的自也当略尽心力!”
眼见这陈仨儿说的恳切,这念汲本是待整包的接过,可提溜手上一看,急急地仔细检视:竟有个五千两上下。
急急地阖包推回,“我说老哥,这娃儿既喊了我一声义父,这些许寻常的用度又岂可另由他出,更何况,这娃儿我着实欣赏得紧呐!”
眼见这陈仨儿三番四次的执意要给,遂也便细细清点了票上金额,唤过那一旁侍立的局促娃儿,轻轻地抚着这娃儿的头发说道:“你记得,你爹于祥兴元年十月初二日于我这寄存了银票伍仟贰佰叁拾陆两,只等你成人再取!”“记得,先成人啊!”只是这最后一声低吟的喃喃,就连那侧首的陈仨儿也恍若未觉,只有这懵懂的孩儿轻眨着大眼。
眼见得是诸事告一段落,遂也便杯来箸往,笑侃这江湖风云。却原来他本是一渔家汉子,只因时运不济,被那浪卷潮涌的收了那吃饭的家什。没奈何拜入渔帮,习得那仨拳两脚的总也上不得台面,整半年的也只混得两顿稀粥。忽一日偶得那“神功秘籍”,只见得言说速成,便已然是欣喜若狂。
果不其然,区区四月不到,便已然是移经换骨,拳出如雷。借着这速成的拳劲,很是立了些江湖威望,连带着那雪片也似的银票也俱如乳燕投怀。昏昏然如在云端。
及至觉出不对,却已然是收势晚矣。没奈何才想了个托孤付子的下着,“幸得还有念先生这等义人!”说着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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