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锣鼓喧天的前呼后拥,却不想一花了脸的乞丐就端端正正的跪在路中,只言道好男儿又岂能庸庸碌碌,值此番鱼龙际会,也定当青天作海我为舟,试看天下风云!
见得这蓬头跣足,吞吐着豪言壮志,这刘铁虎不由得遥想当年,一时竟有些痴了,待得回过神来,却险些儿擦肩而过。眼见得这乞儿仍然跪的笔挺,不由得敬其执着,遂唤其同归武馆,只言道给他一个考量的机会。
这边正一路上浩浩荡荡,那壁厢念汲却早扮作一斗笠遮身的白衣剑客,就这般大摇大摆地步入了武馆正门,只留下身后一众眼瞪铜铃,面面相觑。
这壁厢乞儿既已归了武馆,遂便暗暗地吩咐个师弟去将买两身衣裳。嘱咐着三缄其口,却也是不能开了这个先例,尤其是这个鱼龙混杂的当头。
不一时衣裳买回,遥望着刘铁虎那莳花的背影,这乞儿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
这擂台上既已决了高低,这百溪汇川的自然便有了源流,所论的不过是能润泽多少田地,不负了这水土丰泽。
至于那处武馆,除了个年岁尚小的,前些日子搜罗的竟一个也没能带走,白费了这千里苦工,半月钻营。
正一切欣欣向荣之际,却见那摸骨的拳师悄悄地唤过铁虎,暗暗地塞过张纸条,没一时这教头眉头蹙起,拍拍肩把那乞儿带至后院竹圃,眼见得四下无人,方才言说道:“想你幼时也该是父母看顾,不甚劳作罢!”“回教头,某幼时家私上倒还颇过的去,因此上只令读书习文,不曾劳作。”“怪道那关节不甚宽大。”“你听好了,一则你幼时娇养,不曾打熬,因此上先天便弱了一层;二则你及长偏又逢家变,整日价饥饱相半,内里这元气早已耗得虚了,更兼得这骨头上还留有暗伤。”说着似斟酌了一下,“我们这毕竟是外家法门,你即便仍然要练,怕也得五十岁上下方才能初窥形变,还得是伤及内腑!”
“弟子愿练!”“你可想好了!”“愿以残命揽青天!”“好,有志气!”说着又走了几步,招招手“既如此,你便在外院住下吧!”霎时间,这乞儿眼中似有精芒闪过。
因着上次比武的余荫,这短短数日间拜师的比前日里何止高了一筹?就连那心性根骨俱佳的也足有三个,只喜得那老馆长连脸上的褶皱都似牵得平了。
再说这乞儿,前半段竟似个没了嘴的闷油葫芦,及至混的熟了,方知他本为江南人士,幼时也曾随父亲行商路过此地,不过坐的是二马并驾的辎车,及至此处,不甚嘘唏。
再问时方知他姓白,名念。因着家变的早,故而至今无字。说到此处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要说他骨子里倒也果真刚强,听得自己根骨如此,及时便在外院揽了个洒扫修竹的执事,每日里便是一个半时辰。这刘教头虽然嘴上不说,却也自觉地折进了每日里的吃穿用度,这肉食上也仅比内院的差之毫厘。逢年过节的还有那十几例钱,这一切这白念都默默记在心里。
及至后来馆里交给他每日里的采买,竟也是做的分文不差,甚至于比前一任还略省了些银子。
终于,两月后他成了唯一一个随侍内院的外院,虽也是以杂役的身份。
听闻的两位中流喜静,故此便多备了些研干了的花瓣,每次混杂着用个香炉一点,端的是让人心旷神怡,间或沏上两杯花茶,仅那香气便让人神思悠远,虽陶翁亦羡矣!
及至人多的时候,又叫众人根据自己的喜好现点现泡,仅那等茶间隙的闲谈,便就已是赏心悦目。
这一日念汲行功忽感前胸气闷,及至唤人时已然是胸口岔气,急急地只喊出半声便已然立定,连略动下眉毛都颇感血脉喷张。
幸得这当值的倒也颇为机警,听得这半声就已然望声寻来,急急地便入内禀复,慌得那二老飞也似的奔将过来,只一搭脉,便见这二老对视摇头。只听一个道:“师兄,可还有解救之法?”这刘葛衣语气平静:“行功时一口气岔在檀中,只除非散了气血根基,否则便必死无疑?”
“肯定有办法的,肯定有办法的,有了,师兄你先请稍待,我这就去请那神医李,李一针!”“老弟啊,你觉得我这徒儿,他又能坚持多久,尤其是这将动未动的姿态。”
欲知那后事如何,且听我明日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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