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写到这政令不行,则海内不一;顺势还写上草菅人命,命比纸贱,愿为邪神效死力,不知华唐有朝廷。眼见着火候十足,便自去寻幽览胜。
话说那英师妹借着自引的东风趁势取了那七八苗子,也幸得此地民风彪悍,整日价与毒虫猛兽相争,那小半个院子的孩儿竟没一个叫苦叫累。只是有两个因幼时受过冻饿,故此身子上只是虚壮,若是强行打熬,只会伤了那气血根基。故而给了两篇行气养身的法子并一个温阳蕴血的方子,便也就放其归家了。又从那十六七岁的里面挑出两个只为那人前显圣的,让其自去谋那生计。又赶了个心性恶毒的,谨带着那剩下的两个回山复命去了——直此时不过刚过了三月。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这英师妹自去回山复命,那念汲却在那山坳里发现个小小书庵。
眼见着是个不着村店的去处,临近的寨子里也多是目光短浅之辈,浑不觉己身蒙昧,不由得暗自好奇。待得走近了却恰才正好开课,遂也便附耳轻听。只见他前半节讲的是“君王职在奉天保民,故可以安享天下百谷。忠君即为维稳,海内平则万民生。因而本朝太庙,保有废立之责。”后半段则是让娃娃们把寨子里新碰上的毒物一个个的给拿了出来,依葫芦画瓢的编成册子,再人手两份,带回寨子里细细传阅——只这一项,便忙到初更时分。
觉着这书生颇有意思,便也就邀他小酌两杯,谁知他竟是滴酒不沾,只把那烤熟的鹿腿吃了足有三斤,耳听得筋骨雷鸣,情知也是个有功夫的。遂便趁势问道正当壮年的,却缘何在此处做个教书先生。却原来他本就是此间人士,少年时也曾走南闯北、红烛昏罗帐。因想着此间从不以文墨为重,辈辈仰仗那老天的脸色,白瞎了那遍地的黄金,故而搭了这小小书庵,这半月一次的毒物造册也正是尝试之一,只希望似这般潜移默化,能让乡邻们明白传承的重要。
听得念汲是暗暗称赞。
既是着眼于拓宽眼界,那自是尚用不着四书五经,去那山脚下买了两箩筐的《华唐地理志》并《百族归元》,又咣哧咣哧的担上山来,以敬书生力行。
又在那庵中盘桓两日,讨了些毒物图录并秘药偏方,至于那“君舟民水”的思想,却也多有继承了的。
下得山来,一时竟不知何处可去的,因想着还欠人一件承诺,于是便径往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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