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破获失踪案之事早已传遍了城中诸多都亭,叔武也不例外,他与都蒲本身便有交情,见面更是显得熟络亲热,迎上来便哈哈笑道:“好你个都蒲,如今本事大涨,如此怪案都能查获,可见早晚要做吾等上吏,到时候可千万提携一二,切勿忘了。”
六丑笑了笑,拱手道:“叔武兄可勿要笑话我,破个小案而已,何谈什么上吏提携之类,可真叫任汗颜了。”
叔武哈哈笑着,将六丑与任夫引入房中,两两端坐,这才眯着眼道:“都蒲兄驾临,不会是单单为了夸耀吧,可是有事?”
“不错,却有正事,我是来报窃,”六丑指了指身旁任夫,“便在方才,我属下怀中替我揣着的千钱,被人给窃去了。”
“哦?竟有此事?”叔武眉头一皱,顺着六丑的手指望了过去:“如何情形?”
任夫立刻将刚刚发生之事,事无巨细尽数告知,叔武思索片刻,忽然赔笑道:“都蒲兄遗失财物,吾可担保,必能寻回,若是找不回来,吾也愿承担损失,只不过……”
话只至此,便沉吟思索,像是不知如何继续,六丑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接口道:“吾等袍泽兄弟,有事但说无妨。”
叔武动容道:“好!果然不愧为同什袍泽,情谊分外深厚,既如此我便直言——都蒲兄,你那处得上官褒奖,却不知吾此间艰难,那窃你财帛的乞儿,其实在此间已犯案数十起,县尉震怒,命我不日破案,正在为难,若是你又报案失窃,怕是吾的日子难捱啊……”
“无妨,案子报与不报,只在叔武兄一念之间,”六丑立刻应道:“千钱而已,还不看在吾眼中。”
“那便多谢,只不过,我求都蒲兄的并非只是此节,还有一桩不情之请。”
“可是要我助你破案,捉拿窃贼?”六丑颔首应诺:“若是此事,我也应了。”
叔武嘿嘿干笑几声,看了眼任夫,六丑心知有异,挥手让任夫外间等候,等他走后,那叔武才有些尴尬的小声道:“吾不光是想请都蒲兄相助,若是破案,那个上报之时,还想……还想……”
还想几次,也未能说个囫囵,六丑也是人精,见他眼神闪烁,话语遮掩,也猜到了那未尽之言的意思,于是直言道:“破案之功,尽归叔武兄,可好?”
“哎呀,若是真能如此,那吾愿意奉上千钱,再加上破案的赏赐,尽归都蒲兄,”叔武激动道:“也只有如此,怕是吾才能保住如今地位,真是委屈都蒲兄了。”
“此事无需再提,便如此了!”六丑挥了挥手,打断叔武长篇大论的感概,直接道:“叔武兄,烦劳你命人在亭中收拾一处,这三日我便住在此处,助你破案!”
“好!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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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钱乞儿逃离街市,穿巷过户七拐八弯来到城北,顾左右无人,便钻入一处偏僻破败的旧宅之中,墙倾壁斜年久失修,只是平日乞儿的聚集之地。
穿过那杂草蓬篙的院落,,绕至其后一处厢房,乞儿脸上的惶恐之色未有稍减,反而更加苍白,他小心翼翼的将钱捧在手中,赔了笑,轻轻在门上敲了两记,方敢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