赑屃入营,那卫戌守备旅尉便立刻去了门口,看着外面渐渐列队成型,正待转身去阴煞处将选出的羊皮卷拿上,亲自去点那小妖来看,身子才转一半,忽然一道冷冽幽香之风擦着身边飞速掠过,冲出了门外。
定睛看时,却是阴煞已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直奔向那无眉汉子。
接着便是天哭,他慢了一拍,但冲得并不比阴煞慢多少,同样冲向的是无眉汉子,一面奔跑还一面疯了似的恸哭,大声喊叫:“解神哥!解神哥,我和姐姐在这里……”
不等他喊,光是阴煞冲出的举动已将场上众人尽数惊动,那无眉汉子更是浑身一震,跟着便朝相反之处发足狂奔,便如同见了鬼。他手长脚长,三步两步就窜出数十丈,眼看便要越墙而遁!
忽然,他的身形猛住,周遭鬼魅般显出六道身影,正是留在飞舟旁的阴煞随扈,虽不知道缘由,却不妨碍他们在第一时间应对,四面围堵,将无眉汉子硬生生堵在了墙内,不得去路。
六人之后另有四人,查漏补缺,将六人遗留的死角封堵,随时可以增递而上,相互相成,绞杀对手于兵戈之下。
只是那被称为解神哥的无眉汉子也极了得,六人身影方现,不及动作,他手中已是翻腕挥舞,一道无形力量汹涌卷去,直奔当面之人。
那人心头大憾,忙不迭的举臂横刀,交叉胸前,将这股劲风生生吃下。
嘭!
撞击之下,此人顿时被这股力量冲得朝后猛退,他急忙将手中插向地面,只听嗤嗤之声不绝,刀尖在青石上犁出一条深深的刀痕,连拉数丈。
余下随扈瞳孔陡然收缩,只此一掌,已经让他们体会到了对手的强大。
随扈们配合多时,早已熟知彼此招式,不用人说已分开两路,上下夹攻,各奔解神的两处,另有远处弓手指飞弦动,连珠似的箭雨洒落,铺天盖地的淋了下来!
“住,住手……”天哭猛然叫了一声,脚步变换,似乎想要上前阻拦,但刚刚出声便被阴煞嘶声打断,原本温润如莺的嗓音既急且促,充满了委屈:“抓住他,生死不论!”
“啊!阿姐,你怎地如此下令,可是疯了?”
天哭瞬间慌神,那阴煞的命令来得如此突兀怪异,让他一时间也不知是何道理,但马上便将此抛在了脑后,不管阴煞如此,只是朝着自己的随扈下令:“回来,汝等不得妄为!”
“敢退者斩!”阴煞声音嘶哑干涩,无尽苦楚中饱含怨恨,让人闻之非但不觉得突兀刺耳,反而有种难以言表的伤感与悲切,只想将心整个掏将予她,只求稍减其伤。
“生死不论,击伤有功,退却者斩,纵放尽死!”
阴煞的声音宛如重鼓,声声如雷,瞬间响彻了随扈的耳廓。
两人言辞不一,纠缠混乱,那些随扈也被搅得混乱,不知究竟应该何去何从,便在此刻,解神手腕急翻而动,轻轻松松将众人击飞,抽身而出。
但这混乱只是瞬息,随着阴煞的怒叱,六名随扈顿时恍然,不顾一切的复扑而来,以那血肉之躯生生挡在了解神前方,他无法狠下死手,只能退开一步,避让的同时也失去了这难得的转机。
场上如此,看得鬼谷教谕与众多军中旅尉等人面面相觑,那些上四军之人还尚且好些,两不相帮即可,可鬼谷众人却有些跃跃欲试,特别是解神亲自训练的著雍旅教谕小妖,虽见其威,却同仇敌忾之心大盛,似有所动。
营门声响再起,一辆小型嘲风机兽快速驶入,从车上跃下了尸行翳与斐非二人,他俩到底是知道解神根底的,见到场中情形,立刻附耳与其他教谕寥寥几句,那些教谕脸上顿时变得古怪无比,连连分开左右,喝住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