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永宁伯宣大军马,计二十万之众,并力合剿,绝不使流贼窥汴得逞。”
崇祯皇帝似乎对丁启睿、张福臻并不信任,也不相信平贼将军左良玉真的会实心剿贼,他叹了口气,又问道:“张诚此人,颇晓兵事,确有些才干,更为难得的是,又能实心任事,有他援剿河南,朕心稍安。”
陈新甲回答说:“陛下明白,永宁伯虽年少轻狂,行事略显莽撞了些,然其确是将心许国,诚心诚意为陛下办事。
就说今次查抄通奴奸商一事,只在宣大地方,便超出财物,折银七百余万两之多,既缓解我朝钱粮不足之弊,又断了东虏输血之途,真可谓一举两得。”
他见崇祯皇帝虽面上表情不显,但却微微点首表示赞同之意,便又进言道:“皇上,臣斗胆进言,恳请陛下委孙传庭接替汪乔年,使其总督陕西、三边军务。
俟其一到西安,允予自筹饷粮之权,募勇练兵,整肃军伍,少则半载,至多年余,或可再为朝廷练出数万敢战精兵。
那时,孙传庭领陕兵东出潼关,也可与丁启睿、张福臻、永宁伯众人合力,一举安定河南全境,稳固我朝中原腹心之地。”
崇祯皇帝望向陈新甲的眼神,极其复杂,似乎要透过陈新甲外面的这副臭皮囊,直视他的内心一般,又过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半载一年,终是太久,开封等不起,朕亦等不得……”
陈新甲听崇祯皇帝的口气,知道他对这个话题已经失去了兴趣,便闭口不提孙传庭,不敢再继续深入下去。
“卿要敦促永宁伯,速速进兵河南,开封危急,已刻不容缓。剿贼一事,兵部务要用心!”
“臣,遵旨。”
陈新甲跪下接旨后,又叩首奏道:“皇上,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玄武门楼上的更鼓,已经敲三更了。
崇祯皇帝闻听更鼓之声,身体微微一颤,想到明日还要早朝,纵有千般话也,也只能说到这里:“先生去吧。”
陈新甲忙再次叩首谢恩,缓步轻轻退向暖阁外,可才走到门口处,一阵微弱声音传来:“关外倘有消息,即奏朕知!”
他连忙再次跪地叩首,连声说“是”,随即才又叩头辞出……
…………
“张诚,怎还未入宫见朕?”
“皇爷,奴婢问过边永清,差了几辆银车,还未到昌平。再有,永宁伯奉献皇爷的礼物,也在后面,待到齐后,会随永宁伯一同入城,解进宫里内库。”
“传话给边永清,要他留在昌平,张诚未进京前,寸步不可离开他的身边,直到张诚入宫方止。”
“奴婢遵旨。”
王承恩低头侍立一旁,良久,才抬眼看过去,见崇祯皇帝已在批阅奏章,并无别的吩咐,却仍不敢就此离去,又待了一会,这才缓缓退出,去寻边永清传旨了。
…………
四月初十日,天才蒙蒙亮,勇毅军监军太监边永清便来到昌平州城。
“边公,怎如此急急赶来?”
永宁伯张诚披着一件罩衫,就来与他相见,颇显急切地追问:“可是皇上有何旨意!”
边永清也是刚才坐定,新沏的热茶兀自烫嘴,他以手抚杯对张诚说道:“皇爷想您啦。特差咱家来问问永宁伯,何日方可入宫觐见陛下?”
张诚闻言不由一笑,在心中暗道:“狗屁。他哪里是想我,分明是想那一百万两银子了。”
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反倒是神情略显凄楚地说道:“边公容禀,张诚自去岁腊月离京,已数月未见皇上,我是日夜思念,每天都祝天祷告,祈求圣体安康。
两日前,抵昌平时,便想即往宫中觐见陛下,然边公也知,张诚此番进京,虽说是往河南援剿闯逆,可你我二人孝敬给皇爷的那一百万两银子,才是此行关键所在。”
张诚对边永清眯起笑眼,压低声音悄声说道:“公公即来昌平,就不要再急着回宫,暂且留住一日,待明日银车一到,你我二人,再携手进宫,将这一百万两的白花花银子,一起敬献陛下,岂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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