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古以来就有“野狗不咬拉屎的,老爷不打送礼的”之谚语,可见送礼之事有多常见和重要,而送礼的最高境界,便是丝毫不显送字,倒像是在万分真诚的恳求人家收下一般,这点张诚便做到了。
这可是整整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试问,有谁听到别人送自己这许多银子,会不动心的呢?
更何况,永宁伯张诚也已言明,这些抄没来银子一旦从官库划归勇毅军,那便是勇毅军的军费,已经与朝廷官府毫无一星半点关系,他张诚有了全权支配的资格。
再者说来,这五十万两银子可是勇毅军全体将士,送给他们监军老爷的辛苦费,那就相当于勇毅军给他们监军开的薪俸,这又会有何问题呢?
“这般说来,咱家不收,怕是会寒了勇毅军数万忠勇将士之心喽?”
“正是此意。”
张诚也知此等事情点到为止,不宜过多纠缠,因此见边永清不再拒绝,便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还有查抄的奸商家宅和商铺,也是众多,又分布于宣大三镇各处城堡之中,却有些不好处置。”
“永宁伯之意……”
“我的意思,这一块可交由各地官吏,在我勇毅军监视下,就地变卖为宜。”
张诚喝了口茶水,接着道:“这部分变卖所得,可为宣府、大同、山西抚台衙门冲减今年的税银,而多余部分可入总督衙门的武库,用于整饬宣大三镇防务,以防备鞑贼袭我边墙,行报复之事!
边公,以为如何啊?”
“永宁伯思虑周全,咱家自无异议。”
边永清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只不过,此事还需江禹绪同三位抚臣首肯,才好吧!”
“这是自然。”
张诚笑着说道:“不论如何,总是要先同边公议定才好。至于江督与三位抚台那里,我自有法子使之同意。”
他的脸上表情开始凝固,冷冷说道:“我勇毅军担此天大的干系,凭一己之力彻底剿除通奴卖国之奸商,更在宣大三镇揪出若干与奸商相勾结之朝廷逆臣。
现如今让他们白捡如此大功,更是一举帮其解决近年未能交付给朝廷的税银,他等还能有何话说?”
“嗯。话虽如此,怕也不会太过顺利,何况两位王爷可是怒气很盛的样子,永宁伯也要小心应对。”
张诚听了此言,略微沉吟片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位王爷,乃是皇上亲族,与国同戚,自然不会为此些微小事,坏了剿贼大计。
况两位王爷身份何等尊贵,又岂会与张诚这一介武夫,行斤斤计较之事!”
对此,边永清并未接言,他只是浅浅笑了笑,如今分赃一事,大体上已经敲定,他便起身告辞而出。
张诚一直送边永清出了镇朔府仪门外,望着远去的大轿,心中默念道:“愿这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能让你为我‘上天言好事’吧。”
然而,他却不知道正在远去的大轿里,监军太监边永清却正闭目沉思:“这个张诚,还真是不简单啊!”
…………
永宁伯张诚断然实施军事行动,抓捕通奴奸商、查抄奸产之事,牵动着宣大三镇官绅、仕宦、商贾等各方人员的心思。
他们各自派人找寻门路,打探有关此类事件的一切消息。
三镇各地官将如今也生怕自己被牵扯其间,他们从一开始的反对阻止,到现在的惶恐不安,显然勇毅军的雷霆手段,吓破了他们的胆。
而更为焦急的则是三镇中,暂时并未受到波及的其他各大商号,虽传言此番永宁伯只抓捕通奴奸商,与其他正常行商的各家商号无关,不须恐慌。
但各人都清楚“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他们一时间也不敢确定,永宁伯究竟是真的抓捕通奴奸商,还是想要借机劫掠他们各家商号的积财?
毕竟,如今这种世道之下,这等事情他们见到的太多啦!
就连宣大总督江禹绪、宣府巡抚朱之冯、大同巡抚卫景瑗、山西巡抚蔡懋德,这等封疆督抚大员都急急赶来,齐聚在宣府镇城之内。
许多人,都在等待事情的进展与结果……(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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