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长夜如果说服白荣去劝白魁诱降他的父亲偷心圣手,到时候父子一见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必然闹得鸡飞蛋打。
“白捕头,我在这里给你交个底,我知道偷心圣手在哪儿,随时可以将他围住,不过我没把握抓住他,只有把握杀了他。因为无论任何人,绝对不能在他周围出现,一旦出现,必然被他反制。”雷长夜沉声说。
“……”白魁终于抬起头来,双目血红地望着雷长夜,“因为他有种奇怪的法术可以让人心烦意乱,进退失据?”
“白捕头果然高明。正是如此,很多失主都经历这样的反复折磨,终于在防卫上出现失误,令其得手宝物。这种法术,除非特制的高阶结界,否则任何人都扛不住。”雷长夜严肃地说。
自从他从薛青衣那里知道了偷心圣手的奇异作案手法,他就知道绝对不能近这个人的身。因为薛青衣形容的现象,非常像住在十几层高楼上的居民遇到大风天时候,心烦意乱的现象。
这其实是因为风震引发了某种微弱的次声波,次声波会影响人的身体内脏和精神,产生各种不同的反应,诸如心烦意乱,头昏目眩,胸闷恶心,甚至内脏受损。百慕大的幽灵船,很多都被怀疑是因为自然现象引发次声波造成。
如果偷心圣手会这一招次声波攻击,那就非常可怕了。
“所以,你需要我来劝其归降?”白魁的脸上露出狞厉的神情,“你既然知道我要杀他,还来求我?”
“因为偷心圣手其实罪不至死。”雷长夜叹了口气,再次开口。
“又是你那一套人心有妖气的谬论?”白魁冷笑一声。
“我的所谓谬论,是否可以解释阁下童年遭遇?”雷长夜微笑着问。
白魁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他的童年,父母双全,其实无比快乐。他与父亲,父慈子孝,其乐融融。那是白魁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但是,父亲在他长大之后,一天比一天焦躁,坐卧不安。母亲日日求神拜佛,小心伺候,却终于还是没有留住父亲。
父亲离家出走之后,母亲便因为绝望而疯癫,终日浑浑噩噩。即使她疯成这样,还会偶尔跑到家中神龛祈福,祝福父亲平平安安,莫要被人抓走。
白魁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父亲的身份。
父亲前后性格反差如此之大,白魁也曾经感到奇怪,但是他不会为父亲找任何借口,只是认定父亲生性凉薄,寡淡无情,本就如此。
随着时日渐长,绝望化为仇怨,昔日的回忆终成今日的杀机。
“便是真的又如何?他已经是妖,自然更要死。”白魁冷冷地说,“如果你要我劝他归降,我也不会把人给你。他是我的!”
“如果我说,我可以把他身上的妖气炼掉,让他彻底摆脱妖气袭扰,重新做人。那又如何?”雷长夜淡淡地问。
“他不配重新做人!”白魁断然道。
“也罢。此事就此不提。”雷长夜不再说话,只是笑着看白魁。
“看我作甚!首先,我就不信你的人有妖气的胡言乱语。其次,就算我信,我也不会原谅阿爷的恶行。”白魁挣扎着说。
“如果我说,我也能炼去令堂身上的妖气呢?”雷长夜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