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笑离见状,只得将衣服盖在老师父的身上。
“玉衡他早就醒了。”三师兄突然说道。
“什么?”陆笑离听见三师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禁大吃一惊。
“他早就醒了?不可能,如果他早就醒了,为什么不帮忙?”陆笑离赶忙解释道:“这其中可能有误会吧。”
“圣上,我亲自为他输气,他醒不醒,我还不清楚么?我给他输气没多长时间,他就清醒了,那时候门罗刹正猖狂,我们几个人就跟他从山顶打到山下,我以为玉衡会保护师父,谁知道是你们保护了师父。”
“可他……他从来没动过啊?”陆笑离在一旁皱紧眉头思索着。
“门罗刹打的那一拳,算不了什么,也就是一时闭了气,冲一下就好了,可他趴在地上装死,也正是他的本性——贪生怕死之辈!”三师兄说着,干咳了两声。
“不可能,玉衡大哥不可能是这样一个人。”陆笑离说道。
“的确,你说是他打退了门罗刹,我还真是吃惊,不过他也的确逃避了一段时间,话说回来,您还不知道玉衡的身世吧?”三师兄说道。
“他的身世?”陆笑离摇头道:“他从来没说过,我也没有问过。”
“这也是师父以及大师兄讲给我的,还有些是玉衡亲口跟我说的。”三师兄苦笑一声,嘴角似乎又有黑血流了出来。
“二十年前,他是易国将臣之后,一个纨绔子弟,虽然不学无术,但为人义气,挥金如土,朋友满天下,在京城之中颇有盛名,有一天他的父亲大破一支叛军,立了大功,皇上想要赐婚,便招玉衡入宫来见,结果圣上对他并不满意,还说他徒有虚名。”
“为什么先皇会这样评价玉衡大哥?”陆笑离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此行的确见着一位公主,只不过是私下里见的面,这位公主是个泼辣人物,好男装,善骑射,有男人之勇,无阴柔之情,不过长相清秀娟丽,玉衡在宫中意外与她相遇,两人相谈甚欢,就连面见圣上之事,玉衡也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皇宫里派出禁军寻找,玉衡这才发觉闯了大祸,圣上后来也知晓了此事,说来也巧,原本赐婚的人并不是这位泼辣的公主,而是另一位,不过事已至此,圣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两人一但有了头,就开始朝思暮想,他们就一直想办法见面,要么是公主翻墙出去,要么是玉衡潜入宫中,结果后来东窗事发,圣上发怒,虽然两人有婚约,但这样做不符合礼仪,圣上便打了玉衡十铁棍,发配边疆,玉衡走了一个月,易国就被叛军黎元明拿下了。”三师兄似乎眼中有泪,眉头一直紧锁着。
“后来呢?他怎么样了?”陆笑离问道。
“后来他听闻易国灭了,就疯了似的,没日没夜的往京城跑,马累死了就徒步,靴子烂了就赤脚,直到脚也烂了,衣衫褴褛的他到了京城,京城早就废墟一片了,那里到处都是尸体,皇家的尸体被悬挂在树上,方圆数里都是尸臭味,玉衡看见树上挂着的尸体,心里也就崩溃了,他在京城里发了疯似得寻找公主,可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就遇上师父和大师兄了。”三师兄看向一旁,老师父和大师兄依旧没有醒过来。
“那会他们两人在京城超度亡灵,正遇见疯癫的玉衡被几名官兵围殴,那官兵说玉衡是易国的皇亲国戚,要把他也挂在树上,玉衡就缩成一团,乱喊乱叫,说不清他是怕还是别的,师父见状就出面,那几个人见师父是个道士,还给了些好处,也就算了,老师父就把玉衡带了回去,他天天说着:‘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黎元明,我要杀光他们!’可他也就是说说,有时候他喝醉了,就跟我哭着说:黎元明是皇帝,我跟他之间差着天与地,我怎么才能到他面前杀了他呢?我就嘲弄他,说他是个胆小鬼,当年有翻墙跃皇宫幽会的本领,为什么现在不能翻皇宫杀了黎元明呢?他就不说话了,我就骂他是个老混蛋。”三师兄说着,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了,老混蛋也总该明白过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