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没有想到,在如此光景,竟然还有人趁机杀人,将罪名嫁祸到鬼魅的身上去!此事若是不彻查,杀人者逍遥法外,死者难以瞑目,而国法例律恐也成一张废纸!
周遭的百姓见县令大人动了真火,一个个也不敢看热闹了,声都不敢做,快步顺着墙角陆续溜走。原这挤得密不透风的牛家院子瞬间变得空旷了下来。
陈金河朝着王永德抱拳道:“大人果然慧眼,一眼就瞧出了那牛家书生乃是杀人凶手,并非鬼怪作祟。在下虽有一身修为,双眼却被蒙蔽,实在惭愧。”
王永德道:“其实先前我也被鬼魅的事儿蒙蔽了,一开始就认为又有鬼怪害人,若不是得到了那小仙师的指点的话,恐怕也……咦?小仙师人呢?”
王永德望向原先自己与张启所站之处,一片空旷。
陈金河曾在王永德嘴里听闻过张启,忙问道:“就是那土地老爷的侍奉?他竟然也来了?”
王永德点头道:“正是。”
那高远忍不住问道:“王大人,您嘴里那小仙师,究竟所谓何人?”
“那人乃是土地老爷身边的侍者,食以露而居于野,乃是真真正正的神仙中人。不仅法力高强,心思也活络。他只一眼就看出了这桩冤案的底细,凡人实在是比不得啊。”
另一旁张伟听闻此话,眼珠子忽然转了转,悄悄溜出了门。
高远略带酸楚道:“怕是王大人吹捧?”
“可不是吹捧,不说此事,就只单单说那三圣镇、驿道的修筑,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这种法子来。真可谓是一心七窍,心智通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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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王永德忙着帮张启打出名气,那面张启拄着手杖悠闲在永和县街头上溜达。
老黑道:“咱们怎么不在那里多看看?走了干嘛?”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留在那里作甚?”
老黑道:“王永德那厮的性子我是晓得的,这时候肯定会将你推出来,说这事儿其实是你看出来的。到时候你顺势往台前一走,与那一伙歪瓜裂枣的修行众人结识了,这不就多了几个打手么?”
“哪里有这么简单?那高远如今年岁不大,却已有了百二十年的修为,也算是少年天骄,自然自视甚高。那一伙三六九教的人,看似听命于陈金河,可暗地里定然是以那高远为首,毕竟那高远乃是宗门子弟,跟了他自然是有前途。陈金河与那王汉还好,算是老实人,而那红夫人,我则有些看不透了。如此,还不如提前抽身离去,给他们留一些悬念。然后暗地里几次出手抢在他们前面,自然这形象就高大起来,到时候,这伙人也好掌控些。”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这也不叫做花花肠子,只能算是运作手段罢了。往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才让人崇拜,反之,就算是五千年上君修为往上走的高人成天在你面前抠脚丫子,挖鼻孔,他的形象在你心中也高大不起来。”
末了张启道:“就好比你一样,那些灾民只听你声不见你影,自然是对你心怀尊敬,不敢冒犯。若是让他们晓得你成天吵吵个不停,随地拉屎,满口跑火车,还能对你尊重得起来么?”
老黑压低了眼帘,“说话就说话,怎么就说到我身上来了?”
“打个比方罢了。”
“跑火车是什么意思?”
“就是吹牛的意思。”
“打个比方又是什么意思?比方是谁?”
“不是比方是谁,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打个比喻,或者说是,‘如’。”
“老张,我发现了,你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每天嘴里都冒出不少新词儿来,你从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