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成列,周越抱着王成凤走在最前,徐安定跟在他身后手捧着一团雪向半空泼撒,四人行至广陵山最高处一大雪坪上便停了下来。
周越放下了王成凤,挑了一处好地方自顾自的在雪地里刨了起来。徐安定则用白雪为其娘亲擦拭着身体,雪化不开,他便将白雪揣入怀中,待融化后再脱下已湿透的贴身内衣为娘亲擦拭血迹。
刘朝峰扛着一截圆木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躺在雪地之中的周越后便走了过去,放下圆木躺在一起。
徐安定仔细的帮娘亲擦拭着血迹,可淋漓鲜血早已污秽一身怎样擦也擦不干净。他有些无奈,于是放下内衣只能怔怔的望着娘亲。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从腰间拿出一把木梳,抬起娘亲的上身搁在腿上为其梳起头来。发丝沾染上了血迹结成一团,徐安定梳的不太顺畅便开口说道:“娘,你要是觉得痛就使劲掐我。”
夜已深,满布乌云的天空见不到一丝月光。可大雪坪处点点白雪辉映,却将此处映照的透亮。
周越抱起王成凤的尸首,缓缓的放入已掏空的圆木之中,等合上之时却发现手臂隐隐有些颤抖,无奈只好沙哑的对刘朝峰说道:“刘哥,一起啊。”两人合力,将圆木合上。再见不到娘亲的徐安定终是没能忍住,哭喊一声“娘”后,就瘫倒在地上大哭。哭喊声让人心悸,可周越一反常态,他对着徐安定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轻声说道:“姐姐累了,睡着了,你别吵到她。”
天空又散落飘絮,三人跪在坟包前同白头。居左侧的周越双指成剑,划破另一只手的手掌,鲜血落在雪地之中一片狰狞,接着开口咬牙切齿的说道:“誓杀李吉埔王臣刚。”周越有力的杀意弥漫却不见刘朝峰眼角晶莹。
见着周越杀意凛然,徐安定忍着泪意一字一句学舌般说道:“誓杀李吉埔王臣刚。”周越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训斥道:“鼻涕王,学书不好嘛?学什么杀人,杀人这事儿老叔在行。”说罢走到大雪坪崖畔,背对着过去未来,一心杀人的周越再无遗憾大声喝道:“剑来。”
血迹斑驳的雪地上原本被周越撇下的长剑此时像受到了感召向大雪坪飞去。长剑破空凌驾于大雪坪之上,飞掠如龙走,寒气森森龙鸣铮铮。忽而长剑之中又蜕出一把短剑,双剑和鸣徐安定瞪大眼睛,随即眼中尽是艳羡。
双剑如龙蛇游走,徐安定艳羡的呆了。周越见状沾沾自喜,手势变幻,双剑激射而下,长剑飞入周越手中,短剑则刺入徐安定脚边的雪中。周越又开口说道:“鼻涕王,我老婆叫同心名字是姐姐取的,好听吧?现在小老婆送你了,念书是重要,杀人也不赖。”
徐安定看着跟前墓碑,碑上有用剑刻出的“子徐安定立”几个字,他伸出双手在之上摩挲,脸上狰狞之色初显,又拔起脚边短剑坚决的说道:“人之初,性本善。娘亲,从这看广陵城内的烟火一定很美。”说罢便起身走向雪中,于漫天飞絮里只留下一句话“誓杀李吉埔王臣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