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真婴用看待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这个无知少年。
少年朝这位安阳郡主做了个鬼脸,调皮顽劣。
花匠看着这两人,笑容恬淡。
她望向远方,抬臂曲指一弹,檐下铁马风铃,骤然响起叮咚一声。
青峨山,观音座。
胭脂山,玲珑洞天,莲花峰。
一座三千年不曾动用的护山大阵,缓缓开启。
山外飞升境不得入,山上飞升境同样不得出。
高坐宝座之上,像是在打盹的一位红袍小女孩,睁开眼睛,嗤笑道:“两脉联手?陈师素,你觉得这样就拦得住我?”
凉州城,小凉亭。
玲珑洞天洞主陈师素微笑道:“姐姐,你不妨破阵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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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螺小楼。
一楼,凉王朱鸿赢,王妃崔幼微,扈从贺先生,首席供奉陆法真,商湖小白蛟,五位齐齐望向一位年轻僧人。
正是先前在城楼被贺先生,一拳打烂身躯的可怜人。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死得不能再死的年轻和尚,在高林涟和吴摇山的手底下,救下了朱鸿赢,非但如此,还说服原本势在必得要取头颅的那两人,暂时不杀朱鸿赢。
当时武道宗师贺先生,和道教大真人陆法真,两人使出浑身解数,使出所有压箱底的本事,联手对敌,都不曾赢过那两个读书人。尤其是贺先生,被玲珑洞天客卿打得
伤及本元,加上之前病根隐患一直没有痊愈,病入膏肓后,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战力,能够保证这栋小楼的安危。
这些天,年轻僧人守在小楼外,始终闭口不言,问什么都不出声,最多对人低头唱诵一声阿弥陀佛,这比干脆不说话,还让人着急上火。
僧人身穿一袭灰色棉布袈裟,胸前悬挂一串平淡无奇的木制佛珠,瞧着不过及冠年龄,面容枯槁,全无神采。
当初在凉州城北城楼,贺先生以防万一,当场锤杀了无故出现在城楼上的僧人,事后朱鸿赢着令春水亭,彻查此人,结果发现了一道通关文牒的奇怪档案,尘封已久,长达二十余年,僧人竟然是从别洲远游至此的一位苦行僧,一路托钵乞食化缘,但是三十年过后,年轻僧人还是那个年轻僧人,面容不改丝毫,到了凉州城后,便在城内采药寺借住修行,就住在钟楼内,一般都是他早晚敲钟两次,平时并不与采药寺众僧有何交集,偶有佛事法会,有得道高僧讲经说法,这位僧人也只是默默听闻,默默离去。
楼内五位,望着那个站在门槛外的消瘦背影。
相对而言,小白蛟是最无所谓的一个,天塌下也轮不到她来扛。只是一想到被软禁在此,耽搁了那位年轻魔头的“粮饷”,她就有些发虚。她觉得那个姓陈的家伙,可不像是个讲道理的家伙,随心所欲,对人好时,大方得莫名其妙,对人凶时,心比针眼还小。
陆法真大概是最委屈的一个,天降横祸,莫名其妙就砸在了自己头顶。
只有那少年偶尔会来跟他学习雷法符箓,老道人才有机会喘口气。
陆法真哪里想得到一个“酸秀才”请来的过江龙,竟然如此强横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