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般凄惨可怜,你就没有半点同情恻隐?!”
陈青牛伸手去翻书。
它悚然,扑通一声下跪,咬紧牙关,恨恨道:“好!就这么说定!”
陈青牛站起身,走到窗口,推开窗户,拿起当国剑重新悬佩腰间,“合作愉快。”
彩绘木偶转头望向那个背影,狐疑问道:“那就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陈青牛背对桌子,未曾转身,只是抬起手臂,打了个响指,权当回答。
陈青牛盘腿坐在床上,谢石矶搬了条椅子坐在门口,两人各自吐纳修行。
孤苦伶仃的彩绘木偶则独自在行囊里忙碌,默默规整着的珍宝器物,仔细用心,倒真像是个称职奴婢了,一些个未曾系紧的红绳丝线,都被它手脚并用地使劲拽紧。
极为辛勤卖力。
突然它打了激灵,原来一声怒吼响彻驿馆,有人高声道:“狗东西!竟敢辱我陇上鹞子?!”
它蹦跳到窗栏上,将一侧耳鬓死死贴在窗纸上,作窃听状。
这副德性……不怎么像是忍辱负重的神道旁支,倒挺像是个喜好流言蜚语的市井妇人。
陈青牛无动于衷。
连陈青牛都没有动静,谢石矶自然更是置若罔闻。
木偶所在的锦盒在内几样物件,是王妃第二拨送至小院的礼物,这期间木偶一事,她是否知情,是否始作俑者,是否被人利用陷害,不同的结果,会直接决定陈青牛的后续安排和应对。
它听了半天墙角根,自觉无趣,便跃回桌面,继续折腾那些宝贝,那五本儒家典籍,它是绝对不愿去触碰的,其余像绑成一捆的八根竹签,无名氏僧的古砚等物,它就很上心。至于其它四具原本裹藏在棉布内的傀儡,暂时都被它并排放在那幅《山海雄镇楼》上,应该是以画轴上的云霭之气,滋养阴物。
廊道那边有一阵脚步声越来越大,它忙遮掩住行囊诸多物件,跳到地面上,一路小跑,绕过谢石矶一人一椅,继续正儿八经听起了墙根。
屋外走廊有人毫不压低嗓音,愤恨道:“那贼驿丞,欺人太甚!我们那么多次下榻驿馆,之前哪次不是上厅甲舍住着,偏偏这次就没屋子了?!”
有人劝说道:“唐誉,这等官场做派,有何稀奇,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被喊唐誉的年轻人咬牙切齿道:“晓得归晓得,可落在自个儿头上,是破天荒头一遭!这口气我咽不下!”
有个懒洋洋的声音嬉笑道:“这不城外正在大肆搜捕刺客吗,让我去神不知鬼不觉宰了那驿丞,万一问到咱们这边,只推说是城内刺客的手笔,不就成了?”
有人威严斥道:“不得胡闹!”
有人疑惑问道:“凉州城内的风波,这么快便传至关外军镇了?”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嗤笑道:“你们几个家族,在凉州城又没能只手遮天,还不许别人借此机会,对咱们痛打落水狗?”
“俞本真,你欠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