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鄙夷道:“莫要诳我。你求道不过十年,怎就能如此修为?”
陈青牛愣了一下,弹剑大笑,气势大涨,附近绿竹飘摇,却没有解释半点。《尉缭子》开篇即是: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肉者多力而悍,食谷者智而不寿,食气者方能神明不死,引气不怠百年,方能长生千年。
因此陈青牛自习《尉缭子》第一日起,就连少到可怜的睡眠都在导气,《尉缭子》后期要求修士左眼为日,右眼为月,日月交辉,照彻泥丸,下耀五脏,入明堂,化生五彩甘露,运转经脉气府。两手掌劳宫穴采松柏树木之气,两足心涌泉穴采山川大地之气,以眉心印堂穴和祖窍穴感召先天一炁。处处可修行,时时可修行,这十年来,陈白熊不敢分毫偷懒,甚至在莲花宫内,与王蕉坐而论道,与谢石矶比武炼体,与相对好说话的裴青羊讨教,陈青牛突然面露谄媚,气势全无,竹林顿时风平浪静,轻声道:“王妃,既然你是朱雀响当当的书法大家,能不能求一幅墨宝?”
王妃一脸匪夷所思。
陈青牛嘿嘿一笑道:“听说红楼四艘大船,吟诗作对赠墨宝,就能免费上船。”
王妃怒气横生,似乎在犹豫是否将雪泥茶炉丢到陈青牛头上去。
陈青牛有板有眼道:“刚才谈话,我教了你服日芒月华法,你赠我几个字,绝无黄白之物,相逢即是缘分,大家有情有义,君子之交,何等可歌可泣。”
王妃怒极反笑,道:“你不是信誓旦旦不再与我做买卖了吗?”
陈青牛白眼道:“气头上的话你也信?”
王妃骂道:“陈青牛,你哪里是仙师,分明是泼赖货。”
陈青牛没有辩驳,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茶,一壶可遇可不求的美人雀舌茶,过了这村就没了那店,喝光了再说。以后假若还能见着刘七那家伙,好吹嘘一通。他这个仙师的确是没啥见识,比如宫廷与贵族富豪,在宫殿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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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院落辟有储冰的地窖,冬日储藏河冰和学,以备夏用,这就让他大开眼界,更别提朱真婴说起凉王府内铺设长达数里的地龙,取暖一日消耗木炭无数的奢侈手笔后,更是啧啧称奇,这位土豹子更不知朱雀上流贵妇淑媛,是绝不会学玉徽娘子去穿肚兜的,而是相对古板的锦缎诃子,他即使学足了凤州腔,骨子里,还是王妃所说的泼赖货而已。所幸修士,有足够的岁月让他去观沧海,听潮声。
王妃似乎拿陈青牛没辙,往常府上那群可算是隐于朝野的修士,见着她也要放下仙家架子,作揖的作揖,稽首的稽首,都远不如眼前这位后辈修士来得桀骜,泄气妥协道:“我当真不能修道?”
陈青牛眼珠一转,默不作声。显然是留了回旋余地的。与这位王妃交恶,委实不值当。可若刻意交好,一则人家还未必领情,再则就怕又着了她的道,最毒竹叶青,毒不过妇人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