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突厥人走后,宇文剑雪和那翻译又去来找舞马。三个人又商量了一番,推测始毕可汗的用意。
宇文剑雪说:“突厥人既然接受了刘武周,就没有道理不接受比刘武周更有势力、更有威望的唐公。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始毕想让咱们加价。”
“可是,”那翻译奇怪道:“如果始毕可汗要跟咱们讨价还价,至少应该出个条件吧。”
商量的结果就是没结果,只能继续观望,毕竟这是突厥人的地盘。
“现在,咱们最缺的就是消息。”舞马说道:“没有突厥这边的情况,完全无法判断对方的意图。”说着,瞧向翻译,“我不信唐公没在突厥大营里插一根钉子。”
这名翻译常在突厥和汉地两头跑,过往就负责和突厥人打交道的细碎事情,对里面的门道很懂。翻译举手朝天,“没有,绝对没有,我敢对着腾格里起誓。”
“你又不是突厥人,腾格里管的着你么”
“这是草原上嘛,”翻译指了指天上,嘿道,“腾格里是最大的……至于内应,以前是安插过不少,但刘武周倒戈之后,就全给始毕拔掉了。”
“跟刘武周有什么干系?”
那翻译解释了一番。原来,刘武周从前是给马邑太守王仁恭打下手的,王仁恭算是李渊下属,属地更靠近突厥领地,和突厥人打交道更多。李渊往突厥插钉子,便是依靠王仁恭。王仁恭又把这事儿交给刘武周具体操作,刘武周觉了王仁恭小妾,转头杀了王仁恭……
舞马听了,心想这不是等于地下组织头目叛变革命,一毁就是一整张网啊。他心疼那些为大隋抗击异族而牺牲的地下工作者,更遗憾自己晚了一步,这张网自己连根线头都没见着就废了,一点都用不上。
三人说起晚会的事情,和那翻译了解一番,才晓得始毕可汗所说的晚会叫做索尔丘克,意为欢乐的聚会,是突厥人从很久以前传下来的欢聚习俗。晚会开始之前,罕庭以及四周几乎所有的突厥人都会来到晚会地点,参与到各种热火朝天的舞蹈、乐曲和游戏之中。
“这晚会有意思啊,”翻译说道:“突厥人的年轻男女平日里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很多便靠这个索尔丘克相识了。跳跳舞,唱唱歌,做个游戏,没准儿就成了一对儿。”
说着,从头到脚打量舞马,“以舞郎君的人才相貌,又是尚未婚配,肯定会有很多年轻姑娘找上来的……哎呀,晚上对几首歌,没准儿咱们返程时候就能带一个漂漂亮亮的回去……我教你唱几首突厥小调儿罢,一准儿用得上。”
“别胡闹了,”宇文剑雪眉头一皱,“咱们来干正事的。”
再者说,舞马怎么可能会娶一个突厥女人,再漂亮也不成。她心里想到。
舞马却摸了摸下巴,“要是能趁着机会从突厥姑娘嘴里套出点消息也是好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话绝不冤枉。”
宇文剑雪嘟囔着,一剑掀起门帷子,走了出去,“那个什么【索尔丘克】你们俩去罢,我没兴趣。”
将要天黑的时候,那翻译来找舞马,同赴【索尔丘克】。
一出门,却见宇文剑雪抱剑站在门外,“走罢,那什么索克的,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