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睨夷城外,数十里黄土一直蔓延到晋国之外,水草鲜有。好在城中往北望去,倒是有一条河由东向西,从边境的龙夷湖注入茫茫广漠。在这胡天汉塞之中,醉卧沙场时所能看到的最壮阔的风景,便是这满眼荒凉中的大漠孤烟与长河落日了。
十八万西域军分三部纵向驻扎,各大营的营间距约在三十里左右,睨夷城正对着的这支,则是荆狄直接统领的八万西属中军。而他的将军府,便是在这睨夷城内。
自打荆判道溜出了天华城,便风风火火的回到了西域,生怕御统察觉他擅自离京后叫人追回他。他哪里想得到,御统自信荆狄能替自己压住他,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离开。
他在返回西域途中,听到有人谈起,四大门派联名号召天下的书信,得知御统不但不思悔改,还让萧武临继续追杀,愈发的义愤填膺。他进了睨夷城径直冲进了将军府,一路奔进院子。荆狄正坐在亭子里看书,一身古铜黄脸靠柱而坐,脚平躺在上面,十分随性。荆判道连忙上前拜到:“孩儿参见父亲!”
“就这么跪着吧,西域军不缺人,我不信此时皇上会让你离开决武殿来我这儿。”荆狄翻过一页书说。
荆判道全然不顾他父亲的威严,愤然起身道:“父亲您说什么?您知不知道任魍的死是谁干的?”
“凡冥之界。”荆狄淡定的说着,继续看手中的书。
“那您知不知道凡冥之界是谁的刀?”
“自然是他们教主的刀。”随后荆狄将书一合,起身淡淡的训斥道:“跟你老子说话,把声音压着点儿。”然后又转身走出亭子,说:“去客厅吧,万一要教训你,旁人看了也不好。”
两人辗转来到客厅之后,荆狄把门关了,一边往上座走去一边说:“你只知道什么《诛侠录》,你亲自看过吗?风信子的脚程就是快,这武林各派的号召信才传到西域一天,今天早上天华城的风信子便给了我这个东西。”说着,便把手里的诏书往荆判道怀里一扔。
他接过诏书打开一看:“《讨武诏》?”随后带着疑惑展开细看,之后便将那诏书摊开,愤懑道:“父亲,这套说辞您信吗?北疆一战攘定诸侠都在场,您觉得他们会为了一点小小恩怨,煽动天下人吗?”
“那你有看过他们所谓的《诛侠录》吗?我不信牧云从会骗人,可我又有什么理由说陛下骗人呢?”说着,荆狄一边慢慢走过去收回他手里的《讨武诏》,一边接着说:“你这么愤愤不平的回来,无非就是想让我起兵响应武林群雄。且不说在这两边各执一词之时,我定西大将军自然要信朝廷,即便皇上这番言论真的只是装点门面的话,那我也不能轻易的做叛臣。”随后他将那诏书往桌上一扔:“我不管你有多么难以容忍,这口气你只能压着,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人,今后你看不惯的事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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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动用这西域军,得先有能耐解决我!就你这点道行,哪里纠正得了这些大是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