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功夫,是铁头传他的。
一驾马车又能拉得动几个人啊,更别说赶路逃命了,何况他又要随时警惕应变,所以自打出了临汾,干脆就跟着马车一路奔走,奈何这脚力不足,起初尚能紧追不落,但时间一长,气息一短,就慢下了;故而,铁头就把这扎马桩的功夫教了他,正好可以拉扯筋骨,打熬根基。
说到底其实就是马步,也不知道铁头他师父从哪学的这门功夫,要学打先扎马,这分明是武门里的玩意儿啊,有几分那些内家拳“桩功”的影子。不过这练法可大有不同,习于动行间,奔走急行,运用的乃是腰胯之力,腿脚之力,可锻炼全身肌肉的协调,筋骨的磨合,还有耐力。
俗话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腰,终究艺不高。”
秦鱼雁本以为自己通了窍诀,明了关隘,这区区的马步必然难不倒自己,可这一练,不到半天,他这两条腿就开始打起了摆子,筋肉撕裂般剧痛,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到最后都快失去知觉了,连拉屎都得扶着树。
他也曾想过放弃,但听铁头从十岁起就开始负重练功了,想了想,干脆咬咬牙,又挺了过来;好在每晚铁头会以劲力替他揉捏双腿,再外擦药酒,推拿之下,活络气血,药力渗透,那股剧痛倒是会缓上不少。
这几天下来,他双腿筋肉像是已经适应了剧痛,反倒不觉得痛了,就是那腿脚中有股紧绷肿胀的感觉,铁头说这是筋骨已经开始变化了。
然后又让他把那副铁胎弹弓带在了身上,二十来斤的份量往日不算什么,但现在,却像是千斤万斤般压在他的身上,这不,那股痛楚又来了。
“哥,走神了!”
忽听铁头在旁吆喝,秦鱼雁忙收回心神。
“之前那筋络的走势,偏于上身运用,如今这扎马桩,可以让你劲通腿脚,手足协调!”
铁头一本正经的说着,手中拿着一截细枝,见秦鱼雁哪出了差错,一缓马车,就挑枝戳来,手把手的教他。
秦鱼雁自然是顺着对方的劲力,调整着腰身的运用,可这小子冷不丁一探细支,在他裆下左右一拨,拨的是大腿内侧的筋肉,一股撕心之痛登时袭来,疼的秦鱼雁浑身冒着冷汗,直抽凉气。
见他两腿打着哆嗦,铁头仍是不依不饶,嘴里说道:“沉气,凝神!”
俨然一副严师的模样。
秦鱼雁狠狠地剜了他一样,自己已是疼的咬牙切齿,龇牙咧嘴,但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心里则是在盘算着以后该怎么收拾这小子。
只说正盘算着呢,秦鱼雁眼角余光忽的瞟见那呼延卓正兴致勃勃的探出马车,笑呵呵的看着他。
“呼延大哥,你身子骨弱,要不也来练练?正好强身壮骨,补补精气!”
他笑的很委婉,语气更是平缓。
那呼延卓一听,先愣了愣,而后一个激灵,忙摆手道:“鸿信,不用管我,我就算了,我精气足不用补,而且我身子骨也不弱,病都已经好了!”
说完又忙钻回了马车,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只剩下清风咯咯咯笑个不停。
马车快赶,人在急行。
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