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细雨如丝,淅淅沥沥的从天上落下,散在山间,带来一阵清凉之气。
金鼎大殿后堂的书房内,曲东流背对着正恭身而立的赵钰,打开窗户,看着山间细雨霏霏,云遮雾绕,只觉胸中畅快,过往的憋闷堵塞消减不少,流畅问道,
“段毅前两日下了山,去了大名县城,现在可曾回山了吗?”
作为金鼎派之主,曲东流大权在握,山上之事物,全逃不过他的耳目,在段毅下山那日,守山弟子已经将此事报备给他。
从刘志威口中得知段毅答应下和阮家派出的高手决斗一事,他要下山,曲东流自然不能不闻不问,早已经派人跟随段毅,万不可让他失去踪迹。
其一,是不想失信于阮家,让金鼎派的威严扫地。
其二,则是不想失去这枚可用的棋子,将来或可用他牵制住白希文。
“回师父,今早才回来的,你肯定不知这两天段毅在大名县都干了些什么。”
赵钰罕见的在曲东流面前露出笑意,显然心情不错,见到曲东流未曾回身,也没有回话,心中一凛,收敛笑容,正色道,
“段毅下山那天,便直接到了大名县的县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叫县令把他临时充作刽子手,将一个死刑犯在菜市场斩首示众,他”
话还没说完,曲东流便咳嗽一声打断,原本背在身后的右手放到身前的窗檐上,指骨敲击,慢慢道,
“杀人?
必定是白希文告诉他在最短时间之内增益自己剑法威力的方法,确实有效。
可惜,临时抱佛脚,充其量让他能在临战时不会被对手的杀气震慑住,想要就此赢过林伯晖,不可能。
他还干了什么?”
杀过人的剑客,与没杀过人的剑客,完全不一样,前者出手更狠,更绝,后者则显得稚嫩许多,曲东流固然不长于剑法,却也懂得这个道理。
其实不单单是剑客,任何一个武者,杀过人和没杀过人,差别还是蛮大的。
“杀过人之后,段毅没有在县衙停留,而是直接到了县城之内最大最红火的青楼,飘香院之内,呆了足足一晚上,第二天才离开。”
青楼红馆,也就是烟花之地,乃是男人的销金窟,也是男人的天堂,赵钰也曾十分向往这等寻欢作乐之处,却因为心中有着野望而不曾涉足一步。
金鼎派掌门历代都是童子之身,因为只有童子才能修行纯阳神功,并将之练出威力,练出火候,赵钰有志于掌门之位,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飘香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来他是知道了林伯晖的一些荒唐行径,这才想要从中打探些消息,的确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但这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林伯晖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乃是岭南一道的顶级剑法,威力无穷,纵然了解的再多,他也破不了,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