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司马相公没法和英国公争?”秦宝看了低头烤火的周行范一眼,认真来问。
“因为想要让英国公丢掉这个任命,只有进谗言让圣人对英国公生疑,也就是眼下这般,可是若说生疑,反而是司马相公在太原才更招圣人疑虑。”李定脱口而对,直接坐了下来。
秦宝和周行范纷纷点头……他们并不知道圣人那个梦和司马长缨的极限自救与黑化,还以为是说司马相公父子都一直领兵,不像英国公,虽然有足够军事经验,但已经数年没碰要害军务,如今军中没有明显根基,所以更让圣人放心呢。
但这么说也不能讲有问题。
“可若是这般,为何还会有这个流言?”周行范点头之后稍作思索,继续来问。
“因为有次一等的人被逼到份上了,死马当活马医。”李定诲人不倦。“殊不知,太原那个局面,眼下只能让宰执一级的人物去,那几位柱国将军的,根本没机会,只能去东征……”
“还有一个重要缘故。”张行终于也叹了口气。“按照我从太原那边过来的观察,那边想要彻底收拾干净,怕不是要好几个月才行,而且只要中丞坐镇东都稳妥,也不是谁想反就反的,根本没有杨慎的说法……换句话说,这个流言本身就是慌不择路,所以也不会起太大作用。”
秦、周二人,即刻醒悟。
而过了一会,李定继续提供了一个重磅信息:“段尚书有意请辞……”
“无所谓。”张行即刻下了判断。“圣人应该也不会带他走了……十之八九是不准,然后也不带,留守东都。”
李定点点头:“倒是咱们那位熟人,王侍郎,此番有可能弄巧成拙,被圣人记挂,然后带上。”
“王代积跑不了。”张行依然是张嘴就来。“他若是聪明,便不该再挣扎,而是老老实实给你我这种旧识做拉拢和打点,把之前一朝得势便假装不认识其他人的嘴脸给遮掩过去,省得谁在东征的时候背后捅他一刀。”
李定点点头,复又摇摇头。
张行恍然:“是了,也可能逆流而上,求点要害权责,反过来趁机打击报复,扯虎皮做大旗……但这事扯不到我们吧?”
“扯不到你。”李定喟然道。“原本我是比较危险的,但有你在,他也不敢造次。”
张行也点点头,便取了昨日吃剩的肉包子用钳子夹着,放在火炉上去烤……很显然,两人言辞干脆,相互熟悉,仅仅是片刻便迅速完成了信息交接与讨论。
停了片刻,屋内也沉默了片刻,随着外面开始渐渐起风,火炉上的包子开始散发焦香味,年龄最小的周行范终于忍不住了,然后问出了一个可能是他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张三哥、李四哥……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此战必败?”
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而且昨天几个人发脾气的时候周行范还没赶到,此时再将气话弄出来,不免显得不合时宜。
而且,这绝不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从周行范嘴里问出来,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场面一时冷了下去。
半晌,还是张行,放下了手里的钳子和包子,认真看向了小周:“这件事情是这样的,三征东夷的胜负,是有三层的,外交上的胜负,军事上的胜负,还有政治上的胜负……这三层,大约相互关联,但未必关联妥当……我们说的负,是说政治上的负,令尊和来公想的,恐怕是前两条,甚至只是军事上的雪耻,而如果说大胜一场,攻入东夷都城下便是胜,当然也可以说此番征讨,大胜也是很有可能的。”
小周略微恍然,但还是忍不住追问:“若是这般……圣人求得是哪一层的胜?”
“圣人是指望用军事上的胜来赢下外交上的胜,最后变成政治上的胜。”李定盯着烤的焦黄的肉包子似笑非笑起来。
“那是……是圣人……是他不能用军事上的胜变成政治上的胜的意思?”小周压低了声音。
“不是。”张行将包子放在了李定的膝盖上,自己重新夹住了一个新的来烤。“是从他宣布三征以后,就已经在政治上先输了……因为最大的政治,就是人心,此次三征,你也看到了,他已经将东都的人心弄乱了,过些日子正式启程,怕不是还要弄乱剩余所有人的人心……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真的能胜呢?”
小周闻言恍惚了片刻,然后姿态明显愈发小心起来,同时显得有些犹疑。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圣人这么聪明的人,本人却没有察觉人心因为出征本身就散了?”张行平静反问。
“是。”小周咬牙应声。“三哥,为什么圣人这么聪明的人,本人却没有察觉这一点?”
秦宝闻言,也盯住了张行,便是李定,虽然心里比谁都清楚,却还是暂缓了去拿已经不再烫手的(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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