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还是让人把妖书案的卷宗束之高阁了,他又翻开另一个卷宗——刘言案。
这个刘言去年到京城找女儿,说皇上是他女儿刘翠莲所生,然后被太后抱了去。因为他妖言惑众,皇上让人把他抓了起来,但也仅仅是抓了起来,现在传言依旧在牢里有吃有喝的好好活着。
太后让陆白查的是刘言幕后的指使者,顺便查一查刘翠莲的死因。
这个案子也挺棘手的。
这刘言不会凭空冒出来,他冒出来以后,皇上又好吃好喝的供着,显然知道了些什么,若不然这刘言早拖出去咔嚓了。
他取出太后留给他的腰牌,决定去两厂好好转一转,把这位刘言找出来。
陆白说罢就出了门。
一个锦衣卫打伞过来为陆白遮雨,他身子却淋湿了小半截。
陆白摆手,“不用了,把伞给我吧,咱们南镇抚司不兴这一套。”
他接过锦衣卫手里的油纸伞,独自出了南镇抚司,顺便拦了一辆马车,还是那位专等着拉陆白,说陆白是好人的老大爷。
陆白上了他的车,“大爷,你们竹影堂最近还好吧。”
大爷手一僵,“咳咳,那什么,还行,还行。”
大爷一阵尴尬,赶车车进入了雨帘,一路上没再多说一句话。
外面细雨霏霏,却丝毫不减行人的兴致,一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一派热闹景象,浑不似在雨中。
瞅着这一幅生动的江南百景图,陆白让大爷绕路去下天帝庙。在经过天帝庙的时候,陆白见昨儿喊冤的老妇人,现在手里举着人头跪在天帝庙前纹丝不动,一脸坚毅。
陆白放下车帘,催促马车快行。
东厂很快就到了。
陆白在进东厂监狱参观的时候,东厂的公公们百般阻挠,最后还是陆白取出了令牌,这才顺当的走了进去。
不过,刚进去还没找到刘言,东厂厂公胖太监就来了。
他对陆白是一脸的恨,但心里更多的是忐忑,毕竟引陆白到剑阁这件事是他们起的头,陆白须臾之间破见剑仙悟道石碑的故事还深深的震撼着他们。
“陆大人,不知道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东厂来了。”胖太监敷衍的拱了拱手。
“正义之风。”陆白不客气的嘲讽道:“我听说你这儿不正之风太大,所以过来帮你正一正。”
胖太监当做没听见。
陆白刚到京城时,胖太监曾嘲讽陆白,被陆白直接给揍了。现在陆白嘲讽他,他却没有那揍陆白的本事,只能忍气吞声,沉默是金。
见他不说话了,陆白觉得挺没意思的。
这无论斗嘴还是杀人,都得有对抗才有意思。
“刘言呢,关在哪儿?”陆白问。
胖太监一怔,“刘言?”
接着他双眼一眯,盯着陆白,“陆大人,你一个南镇抚使指挥使,手未免太长了吧,都查到我东厂这儿了。”
陆白让他看下腰牌,“看清楚了,手太长的不是我,难道你是在说太后手太长?”
陆白觉得回去可以告诉太后。
“你——我什么都没说,还有,刘言也不在这儿。”胖太监语气生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