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
不大会儿功夫已经汇聚成溪。
雨依旧在下,豆大的雨珠落下时,溅起雨脚,迸射的到处都是。
那老妇人就跪在那儿。
她头发灰白,身材佝偻,衣衫虽然不新,但十分整洁,看得出来至少是一个对生活有态度的老妇人。
然而,此时此刻,她跪在地上,任由冲刷了泥土的雨水从身边流过,浸透全身。
她的身子纹丝不动,手举的稳稳的,把那颗头高高地举过头顶。
陆白眼力好,目光穿过轻雾,穿过雨帘,见那可头颅已经在腐烂了,只不过因为勤打理的原因,并没有生蛆虫,只是一些烂肉而已。
旁边没有一人围观,人们都去躲雨了。
不过在屋檐下,匆匆行走的力夫,马车,还有驱车经过的富户都远远地看着他们,然后错身而过。
陆白站定了身子,在远处看着。
他差不多猜到了,这是把一切豁出去了,都不怕以后儿子当不上官的豁出去来告御状了。
这无疑是个大阵仗,很快就有锦衣卫被吸引过来。
他们上去简单询问过后就驱赶老妇人。
这在御街上告御状,他们或许还忍一忍,当做没看见,这举这个人头告御状,他们若不管,上头怪罪下来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妇人纹丝不动。
“哎,你再不走,可不怪我们不客气了啊。”两个锦衣卫见老妇人不走,甚至不搭理他们,憋了一口气就要去夹住老妇人。
“慢着!”陆白喝止他们,慢慢地走过去。
两个锦衣卫回头,只见陆白穿了一身镇抚使的衣服,不用看脸,他们就立刻猜到他的身份了,“陆大人——”
陆白点下头,“怎么回事?”
那老妇人听见锦衣卫叫陆大人,木然的回过头,然后眼中泛起一阵波澜,不知泪水还是雨水在泛滥。
接着,她“砰”地重重的磕一响,“大人,您要给草民做主啊!”
陆白回头看锦衣卫一眼。
锦衣卫道:“大人,她这案子——很棘手。”
陆白挑下眉毛,“有多棘手?”
难道是四大世家的人犯的案子,要真如此的话,确实挺棘手的,但陆白也不是不能办。他追查了许多天的案子,刚因为罪魁祸首是怜儿而没有得到抽奖的机会。
现在正需要一个案子填补空白呢,最好是个大案子,这大案子才能抽到好东西。
然而,陆白还是低估了这案子的棘手程度。
“下面的锦衣卫早把她的案子报上来了,下面县令,知府,城主一个推一个,百户,千户一个个都不搭理,就是告到京城的刑部衙门也给推了。”锦衣卫说。
陆白让他说重点。
锦衣卫天下嘴唇看下脚下雨中的老妇人,“哎,她儿子是个郎中,有天领着人药童去山中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