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点下头,“找到了,一半身子喂了鱼,还有一半做了水鬼——”
他回头看着盘查小吏,“你没做对不他的事儿吧?当心他从水里钻出来取你的性命。”
盘查小吏干笑,“陆大人说笑了,关大人是官儿,我是吏,我怎么敢得罪关监司呢。”
陆白可不这样认为。
这流水的官,铁打的吏,更不用说关监司这官儿是买来的,这些当吏的少不了糊弄关监司,甚至在关监司身上榨油水。
“行了,你不说,我也不管你了,你死就死了。”陆白绕着水关绕一圈,“在监司的位子上,关监司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盘查小吏笑了一笑,“陆大人,实不相瞒,这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
往来的船只都要克扣一番,那些百姓和商人,哪个见了他们水关的监司不是恨得牙痒痒,暗地里诅咒他们生儿子没屁眼,生闺女丑八怪。
所以想要找为关监司找一个仇人挺难的,因为大部分都是仇人。
陆白无奈,揶揄道:“你们水关还真是恶贯满盈哈。”
盘查小吏忙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少在这儿给我胡掰扯!”陆白沉喝,目光一凝,“除非你想当刚才飞到天上的狗!”
盘查小吏打了一个寒颤,目光瞥向天空,狗依然没下来,他忙摆手,“不敢,不敢!”
“我问的是得罪能杀了他的人。”陆白冷冷的问。
关监司往日里盘查的人,虽然对他恨的牙痒痒,但应该不至于杀他,若有人敢杀他,连带着还杀死一个锦衣卫的话,那必定非富即贵,在京城内有响当当的名号。
他盘查小吏较劲脑这时,陆白又补充一句,“有反常的地方也行。”
“我想想。”盘查小吏说。
关监司虽然在当官上是个嫩手,但不是个傻子,因为他以前当官儿的,因此在关监司以前也极为擅长察言观色,更不用说还有盘查小吏这个老油条子在旁边跟着了。
所以细数起来,在这水关上,关监司并没有得罪多少人。
唯一得罪的是一些商人,但也都是为了压榨他们的银钱。
不得不说,在压榨这些商人银子的活儿上,关监司很得心应手,他太知道一些商船和货船的心理底线了,过关收的银钱和税前,多在比平常多,但在商人们可以忍痛割爱的的范围内。
盘查小吏当时还佩服来着,惊叹关监司对商人真是很,一句老话说的好,果然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就靠着这一手本事,关监司虽然让过路的商人怨声载道,但还不至于杀了他,都是咬着牙付银钱过去了。
“至于那些大富大贵之家的商船和货船,关监司就老实多了,从来只收本应该收的,绝对不多手,因此没有得罪多少不能得罪的人——”说到此处,盘查小吏忽然记起一桩事,“倒是有一桩惊奇的——”
“什么!”陆白见事情有转机,双眼一亮盯着盘查小吏。
盘查小吏努力回想起来。
那大约是在四五个月前。
关监司本身是做生丝生意的,他对丝绸一行的掌柜的都认识,对于那些有头有脸的掌柜更是熟稔和恭敬,这其中就有梅记布庄的沈掌柜。
沈掌柜因为背靠沈家,因此船只来往出城时,关监司并不让人阻拦,大部分时间都顺利的放行,偶尔还不收梅记布庄过往货船的商税。
关监司和沈掌柜也熟。
在偶尔等候过关的时候,沈掌柜会下船同关监司聊会儿天。